第十章
卡若既不抽烟,也不活动,没有任何嗜好来缓解一下他那高度紧张的神经。
麦格雷还没有意识到正是对方的这种呆板的神态使他觉得那么不自在,但是当他看到卡若把手伸向放在办公桌上的糖果盒,从里面取出一颗糖衣杏仁时,他才明白过来。
这本来是不足挂齿的事情,然而警长的小眼晴闪闪发光,好象发现了对方护胸甲上的接缝似的。卡若不吸烟,不喝酒,不猎艳,只吃些甜食,他含着一颗糖衣杏仁,在嘴里左右倒腾。
“我可以这么说,我们都是内行老手了,”麦格雷终于又开口说话了,“我以一个内行的身分告诉您,为什么您非得被捕不可。”
糖衣杏仁在卡若嘴里倒腾得更厉害了。
“拿第一起谋杀案来说吧。我指本案的第一起谋杀,因为在您的功劳簿上可能还有别的凶杀案子。您曾给他当过第一任文书的那个诉讼代理人,不是被人毒死了吗?”
“这个案子并没有得到证实。”卡若冷冷地说。
他寻思麦格雷到底能把他怎么样,而警长的思维功能也在全速地运转。
“没关系!三星期以前,您决定除掉巴尔纳贝。据我所了解的情况看来,巴尔纳贝负责沟通巴黎和马赛之间的联系,就是说充当您和勒旺坦一家的联络员,他们用船把毒品运进来。我猜想巴尔纳贝一定想把最大的一份留给自己,于是有人请他上了车,那是一个夜晚。突然,巴尔纳贝觉得一把刀子捅进了他的后背,几分钟之后,他被扔出车外,碾碎在人行道上。现在您看到自己的错误了吧?”
麦格雷为了弄清楚圆木片是否还在原来的位置,又伸手去取火柴盒。与此同时,他想竭力隐藏无法克制的一丝笑容,因为卡若若有所思了,他象个自觉的小学生似地认真地寻找起自己的错误来了。
“我回头再告诉您!”麦格雷允诺说,同时打断了他的思索。“现在,我接着往下讲。警察当局不知怎么正好凑巧即将查明佩皮多的案情了。因为毒品放在佛洛里阿酒吧间,而佛洛里阿又被监视,情况很危急。佩皮多觉得自己很快会被逮捕,威胁说要是您不设法救他,他就要供出同党。于是您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当时他以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酒吧间。这一着,没有差错。”
卡若又一次抬起头来,糖衣杏仁还含在舌头上。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差错。您开始明白了吗?可是后来您发觉有个警察躲在酒吧间,您就溜了,您迫不及待地想嫁祸于那个警察。乍看起来,这一着好象很高明,然而却犯了错误,这是第二个错误。”
麦格雷这一回干得很顺手,只需从容不迫地说下去就可以稳操胜券了。卡若一面听一面思考,忧郁开始蚕食着他的平静。
“第三起谋杀:除掉奥迪阿,因为这样一个奥迪阿,他肯定会作交代。警察盯着他,动刀动枪都不可能了。我敢断言奥迪阿每晚都有喝水的习惯,这次,他喝得更多,因为他醉了,他一躺下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因为长颈大肚瓶中的水已经投放了毒药。第三个错误。”
麦格雷孤注一掷了,可是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事情只能这样发展,没有第二种可能。
“我就等着您说这三个错误!”卡若终于开口了,同时把手伸向糖衣杏仁盒。
警长头脑里现在正想着勒比克大街的那所旅馆,那里住的主要是一些乐师,舞女和妓女。
“在奥迪阿的案子中,错就错在有人在长颈大肚瓶中放了毒药!”
卡若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含了一颗糖衣杏仁,空气里散发着一种清淡的甜味和香草的怪味。
“为了干掉巴尔纳贝,”麦格雷一边斟酒一边接着说,“您起码带了两个人:佩皮多和那个开车的,也许是欧仁。后来,佩皮多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