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普神色忧郁地问道:
“我和您一起去吗?”
“不必了,你回总署去吧。我们回头都到这儿来吃午饭。”
麦格雷乘上公共汽车,半小时后,他上了费尔南特的楼。她几分钟后才出来开门,因为她还睡着呢。卧室里已经洒满了阳光,还未整理的床单洁白得使人耀眼。
“这么早就来了!”费尔南特觉得惊讶,她穿着睡衣,把两襟对迭,遮住自己的胸脯。“我刚刚还在睡觉呢!请您稍等一会儿。”
她走进厨房,点燃煤气炉,在一只锅里灌满水,同时接着说:
“根据您的要求,我去过烟酒店了。当然,他们对我没有怀疑。那老板同时也是阿维尼翁一家小旅馆的老板,您知道吗?”
“接着说下去。”
“那儿有一桌人在打‘勃洛特’我充当了奉陪他们的角色,整整一宿,又累又困。”
“你没有注意有个名叫约瑟夫·奥迪阿的,小个儿棕色头发的人吗?”
“等一等!反正,是有个叫约瑟夫的,他向大家讲述怎么在预审法官那儿呆了一个下午的情况。可是您知道这种纸牌是怎么打的吗?大家在一起玩。加倍!再加倍!该你叫主花,皮埃尔……这时不知谁说了句话……柜台那边有人答应……我不叫!……我也不叫!……该你叫了,马塞尔!老板也在一起玩……还有一个黑人……
“‘你喝点什么吗?’一个高个儿棕色头发的人问我,同时指着身边的一把椅子让我坐下。
“我没有表示不同意,他就给我看他的牌。
“‘反正,’那个大家都叫他约瑟夫的人说,‘我呀,我觉得把一个警察扯在里面是危险的,明天他们必定还要我同他对质。当然,看那警察的脸倒挺和善,很象个大傻瓜……’
“‘鸡心主花!’
“‘四张同花顺子,最大的!’”
费尔南特中断了描述,间麦格雷:
“您也来一杯咖啡吧?”
咖啡的芳香已经充满了所有三间屋子。
“而我呢,您一定很明白,我不能一下子就把话题转到卡若身上。我对他们说:
“‘你们各位每天晚上都象这样在这儿玩牌?’
“‘可以这么说吧……’坐在我旁边的人回答。
“‘你们什么也没听见吗,昨天夜里?’”
麦格雷脱去大衣和帽子,又把窗子打开一半,街上喧闹的声浪立即侵入室内。费尔南特接着说:
“他用一种挑逗的目光瞅了我一眼,回答说:
“‘好啊!你这个女人可真邪,嗯?’
“我看他再也忍不住了。他一面玩牌,一面摸我的膝盖。
“他接着说:‘我们这些人,从来什么也听不见,你懂吗?除了约瑟夫,他该看到的全看到了。’
“说到这儿,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敢把大腿缩回来。
“‘还是黑桃!三张同花顺子,最大的,加倍!’
“‘他真是个怪人!’这时约瑟夫说话了,他喝着一杯对热糖水的烈性酒。
“那个摸我大腿的家伙干咳了几声后,低声嘀咕道:
“‘我也宁可让他别老去找那些警察。你们懂吗?’”
麦格雷的脑海里浮现出烟酒店里的这个场面。他几乎可以识别他们每个人。老板在阿维尼翁开了一家妓院,这他已经知道了。那个高个儿棕色头发的人则是贝济耶“爱神”咖啡馆和尼姆一家妓院的业主。至于那个黑人,他是属于附近一个爵士乐队的。
“他们没有提到他的名字?”麦格雷问正在搅匀咖啡的费尔南特。
“没提到他的名字。有二、三次他们说到‘公证人’,我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