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肩膀上。父亲的头皮屑和气味让她有些心烦。因此,当一个护士走进房间时,露西借机摆脱了父亲。但她为此憎恨自己。
“我下周再来,好吗?”
艾拉点点头。她离开的时候,父亲在微笑。
那个护士——露西忘记她的名字了——在走廊上等她。“他最近情况怎样?”露西问。
这通常是个象征性的问题。这按病人的情况都不好,但他们的家人不想听别人那样说。因此,护士通常都会说:“啊,他棒极了。”但这次,她说:“你父亲最近更容易激动了。”
“怎么回事?”
“艾拉通常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温和的男人。但他的情绪波动——”
“他一直有情绪波动。”
“但不像这样的波动。”
“他很让人讨厌吗?”
“不,不是……”
“那是什么?”
她耸耸肩:“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过去的事。”
“他历来就喜欢说60年代的事。”
“不,不是那么久以前的事。”
“那是什么?”
“他老说起一个夏令营。”
露西感觉胸口受到缓慢一击:“他说些什么?”
“他说他曾有一个夏令营地。但后来失去了。他还开始大声说什么鲜血、树林、黑暗。然后,他又安静下来。很恐怖。上个星期以前,我从未听他说起过夏令营,更没听他说过他有一个营地。除非,当然,艾拉的脑子总是飘忽不定。也许,他只是想象自己有个营地?”
护士是用问句的方式说的这句话,但露西没有冋答。走廊那头有个护士在叫:“丽贝卡?”
露西现在才想起这个护士叫丽贝卡。丽贝卡说:“我得走了。”
走廊上剩下露西一个人时,她回头看了看父亲的房间。父亲背对着她,正盯着眼前那堵墙。她不知道父亲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有什么事情没告诉她。是他对那天晚上真正了解的事情。
她迅速转身,往出口走去。接待员请她签字,因为签字后才能离开。每个病人都有自己的签字页。那个接待员翻到艾拉那页,把签字簿转过来,让露西签字。她拿起笔,正要像进来时那样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时,突然停住了。
签字页上还有一个别的名字。
另一个人上周来看过艾拉。除她之外,这是艾拉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来访者。她皱皱眉头,念着那个名字。听上去一点不熟悉。
这个马诺洛·圣地亚哥究竟是谁啊?
<hr />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