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良枝一直很想要孩子。二十六岁时,她与同年的学结婚,婚后已经过了三个年头。
当时发生了一起儿童失踪案,在一处地方都市的百货公司,三岁的女童说要去厕所,与父母分开行动,就此下落不明。警方展开搜查,但不到一个星期,女童就被人发现陈尸在附近的河边。女童是遭到变态绑架。报导中说凶手是当地上班族,为了猥亵目的而拐带女童,由于被女童看到面貌,怕事后遭指认,因而痛下杀手。
好像也有人指责父母太不负责任,不应该让小孩落单,但歹徒以蛇蝎般的执著在女厕前埋伏了三个小时以上,物色可以下手的女童。面对那样的恶意,又有谁能够责备父母?
既然都要杀,他们不晓得有多希望凶手至少把孩子还给他们——良枝同情那对失去无可取代的骨肉的父母。
然而另一方面,她也设想若是自己会怎么做?如果自己有了孩子,绝对不会有半分半秒让孩子离开视线。只要自己能有孩子,要她做什么都愿意。只要孩子出生,就算自己全部牺牲也无所谓。所以请上天赐给我孩子吧——良枝每天祈祷着。
唯独这事,只能顺其自然呀——学那不在乎的声音,良枝至今无法忘怀。
良枝在高中朋友天野千波的婚宴上,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老同学照井理彩。婚礼开始前,她们在休息室喝着迎宾饮料的时候,理彩的话让良枝惊吓极了。
“他好像想要快点有小孩,可是我的工作至少还得忙上三年,所以要他再等等。”
理彩任职于常在女性杂志上看到的海外名牌的青山分店,她提过自己的业绩很不错,所以进公司第三年就已经升了主任。
良枝困惑地抬头:“满稀罕的呢。”
“什么东西稀罕?”
“一般说要小孩,都是老公不愿意不是吗?像我家那口子,一点劲也没有。说什么顺其自然就好,还不用急。”
“咦,是吗?我身边都相反耶。大家都像我家这样,被老公催着要小孩,烦死了。”
看到理彩惊讶回答的样子,良枝胸口变得沉重。或许理彩不是在炫耀,但听起来就像在夸耀她和老公的感情。理彩和她的朋友都对这样的幸福毫无自觉,良枝觉得她们实在太伤人了,包括没有自觉这点在内。“好好哟。”她忍不住说。理彩纳闷地说:
“真意外。你老公跟你交往的时候,感觉他对你是百依百顺,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会快点想要小孩的型。”
“才不是哩。”
在同一所大学认识的学,一开始确实是热烈追求,但不管是同居还是结婚,都是良枝开的口。每次要踏入新的阶段时,学总是毫无紧张感,急什么嘛,还早嘛。
理彩结婚得也比良枝晚。她结婚应该也已经一年了,却觉得参加她的婚宴是才最近的事。
良枝无所事事地转着手中的鸡尾酒杯,坐在洛可可风的厚垫椅子上,总觉得浮躁不安。
在公司,她也碰巧才听到同期的坂井真实奉子成婚的消息。大家都说她的婚事是“喜上加喜”,祝福着她,她要请产假时,上司等主管也为她安排雇用派遣员工,填补她的空缺,这些让良枝看在眼里,也觉得无地自容。
“啊,那良枝你是已经在考虑生孩子罗?”
见良枝不吭声了,理枝开口问。良枝点点头,心想她一直一直好想要孩子。
刚结婚的时候,她确实觉得还不用急。是在何时变成了“一直想要”,良枝自己也不明白。
身边正值生产潮、育儿潮。在朋友之中,良枝算是结婚得早的。然而她却接到比自己晚婚的朋友寄来的电邮报告:“我们有喜了”、“这是我们的爱情结晶”,还附上笑脸符号,闪亮刺眼。最初的一两次她还能由衷祝福,但渐渐地每次接到这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