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样?”
“啊,就是像在地上摔跤过一样,我是不是表达不好?”
“很清楚了。”我安慰她说,我不得不承认语言不通有时候会造成重大影响,不然通天塔怎么会半途而废呢?
我们从北面一处颓圮的厂墙处走了出去,前面是一条被人天长日久踩踏出来的羊肠小路,逶迤通向野草丛生荆棘遍布的北山。我忽然想起那天崔强不是说自己在北山摄影呢么?可这座荒凉凌乱的小山丘上,究竟有什么能值得切入镜头的美景呢?
樋口似乎很轻盈地在灌木丛中穿来穿去,我来不及多想,只好快步跟随。我俩翻过北山,又在山麓小路上绕了许久。估摸已经远离柏家坪之后,我们才走出山去,然后横穿山与河之间的大道,下到辋川河谷地。沿着布满大大小小的卵石路走了一会儿,很容易就找到一片水流宽浅的地方,我搀着樋口从裸露的石头上越过浅滩,然后爬上河谷彼岸走了半天小时,便可以看见鹿柴山顶那块标志性的巨石了。
目前“辋川二十景”中,可考证方位的大略有一半左右,其中“鹿柴”就是因为那块山顶凸出的巨石(当地人称之为“老虎石”)而最好辨认。
我们俩一股作气爬上了山顶。虽然现在山上松海无存,麋鹿难寻,但是还有稀稀落落的树木和灌木。坐在树下的荫凉处休息时,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感到“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清宁意境。我和樋口爬上老虎石,悠闲地仰坐在上面,看着秋天的日光从东边慢慢移过来,让它尽情懒洋洋地洒照身上。
“你和其他团员很熟么?”我想尽量趁机从樋口嘴里多套出些情报来,谁知道话一出口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本来是想来此“朝圣”,体味摩诘诗中的画意的,怎么如今被案子影响的沦落成功利主义者了?
樋口正摘下帽子,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她漫不经心地说:“也不是太熟,他们好像有些排斥我——是因为我是日本人么?”
“恐怕有一些,”我故意装作开玩笑,旁敲侧击地说,“没准你还有中国血统呢!”
樋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矢口否认道:“这倒不会的,我只是,和中国有缘。”
“柏芽儿这个人怎样?”我看她不承认,便尴尬地转移话题问。
“柏小姐么?我觉得她这个人,有点……像演戏一样,那个词叫什么?”
“做作?”我问道,心想突然想:如果说旁观者清的话,那么樋口发现柏芽儿有点演戏的样子,是不是她在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呢?从她清高冷傲,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来看,到还真有些像心里有过阴影的人呢。
“我可能语言表达不清,言Kun,你不要介意啊,如果拿酒来比的话,我觉得柏小姐就像是加冰的威士忌。”
“哦?”我好奇地问,“那陈光辉呢?”
“他啊,是加可乐的罗姆酒。”
“崔强呢?”
“没兑水前的法国茴香酒。”
我本来就对酒感兴趣,听了这些更加兴致勃勃地笑着问:“那你呢?”
“嘿嘿,加苏打水的特基拉。”
“我呢?”
“加上一片柠檬的金酒。”
“茴香酒的味道是我最讨厌的。”我想想说,“你为什么会用酒来比喻这些人呢?”
“因为我们家就开酒吧啊,我又不能用很好的中文语言来描述他们,再说说出来可能会得罪人,所以就把我对酒的感觉转移到他们身上。言Kun,看样子你也喝过不少酒吧?试着去揣摩一下我的意思吧。”
樋口以酒喻人的比方让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挥才华的机会。没错,她那活泼可爱的感觉不正像一杯带着苏打气泡和龙舌兰轻松幽香的特基拉吗?而对我自己来说,一杯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