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以后,第二天一清早,就去冒名报告,在这极短促的时间中,何以就会知道,那王玉亭家的仆役阿六,有通匪的情事呢?”
鲁平拍拍记者的肩膀道:
“喔唷,好厉害,了不得!这在小说匠孙了红君的未来的记录中,果然是个大号的漏点!但是聪敏的笨伯,你倒很可以和我们那位吴六先生,结为弟兄,你的目光太近视了!你以为鲁平手下的党员,也和你老先生一样呆,一样笨吗?你竟以为他们连这一点事也不能打探出来吗?果然如此,鲁平何以能成其为鲁平!”
他的语气很有点夸大而自负,记者道:
“妙极妙极,既能打听阿六通匪的事,何以不能打探霍桑的问题,而终至于造成笑话。好个鲁平!好个鲁平的党员!”
记者这下黑虎偷心,却打中了鲁平的心坎,看他只管咳嗽,没有回答了,记者又道:
“无论如何,总算那白虎进命的阿六兄,有心擢擢你咧!”
鲁平道:
“什么,擢擢我吗?这真是笑话!”
他跳起来,取出好几张慈善机构的捐款收据,捐款的数目总计五万元,署名都是无名氏。鲁平把这些收据,笑着掷到记者的脸上说:
“你看你看!”
又道:
“依我的说法,阿六先生的确擢了三种人。第一擢了肉票的家属,因为肉票在那些呆虫手内,一定要大擢。而我却看在聪敏的孩子的面上,自愿大减价,格外克己,不是擢了他们吗?第二,你也知道,那五万元却是擢了那些贫苦的同胞。”
记者问道:
“还有第三呢?”
鲁平格格地笑道:
“第三吗?你真要问吗?那么,告诉你吧,第三的确作成了一个附丽于文丐身上的可怜小文虫,就是足下!你得了这种新资料,用你那种拖泥带水而绝无气力的笔墨,穷其凶而极其恶的延长起来,不是可以得到一注很丰足的可怜稿费吗?如此说来,阿六和我二人,无形中的一场间接合作,不但救济了一部分贫苦同胞,并救济了你那许纸烟虫的饿荒,功德无量!所以万一我若和你易地以后,一定要用犬吠似的大嗓,狂喊一种口号道:‘阿六万岁’‘鲁平万岁’‘阿六万万岁’‘鲁平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