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弟,只差一丁点就会变成谋杀案了,老天保佑。’”
斐伊走近,看来比较不像幽魂了,她眼神专注地抬头看着他。
“‘如果要冒这么大的危险,’菲尔博士说,‘你要不就得完美无瑕地证明那人是死于自杀,要不就得提供——提供什么?’‘提供一个替罪羔羊。’艾略特队长说。‘老天在上,这个女孩就是凶手本来盘算的替罪羔羊。’他说的是我,葛瑞,他说的是我。”
“当然是。但现在这么晚了,如果还要去想那一点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亲爱的。多想也无益,是吗?现在我要进屋去了。请你,请你不要跟我一起进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明白。”
“给我五分钟的时间,然后你再进去。你往屋子那边看,可以看到我已经把一楼所有的灯都关了。拿着这个”——斐伊把一支手电筒按进他手里——“自己上楼去。你记得他们安排哪间房间给你吗?”
“迪蕊说是东南侧倒数第二间。”
“你上楼之后就不会需要手电筒了。我回房之前会先把你房里的灯打开。就这样了,葛瑞,我们明天早上见。希望我们上楼的时候都不会见到鬼!”
然后,经过一小段混乱之后,她离开了。
花园里变得冷了起来,饱含雨水的微风开始在逐渐迈向凌晨的夜色中低语。葛瑞已经丢下手里的香烟,本想再点一根,但还是决定不要。五分钟后,或者说在他算来的五分钟后,他回到暗下来的房子里。
上楼的时候见到鬼?不太可能。然而……
他从长窗跨进通道,把窗户关上锁住。在通道前方,往中央大厅和楼梯的路上,他几乎可以发誓他听到了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在他前方移动。手电筒的光柱朝前射去,但什么都没照到。要不是那声音出自他自己的幻想,就是某个潜行的人闪避开了。但他脑袋里、血管里翻搅着许多丑陋的想法,他的不安还没有结束。
沿着楼梯走上楼,他右侧有一扇半开的门漏出细细一道光线。那一定是他的房间,斐伊照她所承诺的帮他开了灯。房门旁有个穿着袍子的人影朝他移动过来。那只是穿着睡袍的艾德华·佛提斯丘医生,但一时之间,那景象让葛瑞的心脏几乎从喉咙口跳了出来。
“真对不起,”佛提斯丘医生带着抱歉的声调说,“我下楼来这里想跟你谈谈。灯开着,但你不在房间里。可不可以请你跟我来一下?”
“当然可以。什么事?”
“是巴克里先生,潘宁顿·巴克里先生。”
“他怎么样了?”
“睡得不安稳。他老是挣脱镇定剂的药效,睁开眼睛,有时候还坚持要说话。我说,‘这是谁干的?是谁开枪打你的?’他的回答不太能给人什么启示:‘我不知道。’”
“他当时跟凶手面对面,比我现在跟你靠得还近,但他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只能转述他告诉我的话,那或许有一半是语无伦次。‘手臂横在脸前面,头上戴的东西也不一样’,或者‘头上戴的东西很奇怪’,诸如此类的。而现在他要见你。”
“见我?但这不可能啊!我跟他根本不熟,我——”
“然而他想见你。请你跟我来好吗?”
“佛提斯丘医生,这样做明智吗?”
“不,大概不明智。你只能待一下子。但如果情况允许,最好还是尽量满足病人的愿望。请往这边走。”
走道西端一扇窗户透进快要消逝的月光。在这月光和葛瑞手电筒的光线照路下,佛提斯丘医生带他来到了屋子前半部的一组房间。他们走进一间不甚整洁的更衣室,位置在屋子中央、前门上方。佛提斯丘医生用耳语加手势说明东侧那几间房是迪蕊·巴克里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