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不知道我会永远跟着你吗?”
“有一秒我以为我希望你跟着我,但现在我又希望你没有这么做。没用的,葛瑞!在这世界上一点用处也没有!”
“把事情想成世界末日当然也不会有用。尼克会说,‘少来了,我的美人儿,别再这么神经兮兮。’我没办法那样讲话,虽然我希望我可以。我们试试弹珠台怎么样?”
“不要!”
“我们还是试试吧。看这里!”
直立的面板上横写着红色的字,“非洲狩猎之旅”。一个头戴白色遮阳头盔、身穿卡其衬衫的猎人,举着来福枪对着一丛显然是要代表丛林的黄绿色植物。弹珠台旁有一张矮凳,上面放着一个装满一便士零钱的陶碗。葛瑞拿起一便士塞进投币口,把弹簧把手往后扳到一半。弹簧放出了六颗小而重的金属珠子,将其中一颗推到台面一侧的发射道上。
葛瑞将把手往后扳到底。
“以前,在烟草还没有被课重税课得消失不见之前,打到两万五千分左右就可以赢得五根香烟。我们看看现在怎么样。”
他一松手,把手一弹,发出响亮的一声啪。
珠子从发射道上弹出,四处旋转,整个金属台面都活了起来。荧幕上到处乱闪着幽灵般的影像:一头狮子从丛林里冲出来,跳到半空中就被射中了,珠子旋转着、撞击着,发出嘈杂的叮当声,彩色的灯光乱闪。珠子消失了。葛瑞检视面板下方的第一笔分数。
“六千。”他说。“我们打中了狮子。接下来还有一头犀牛,河里还有一条鳄鱼。我们是要把它们也打下来呢,还是用这套方法来对付你的忧郁恶魔?”
“没有用的,我告诉你!”斐伊退了两步,手提包挂在手臂上。“我说过事情很肮脏,但你不知道有多肮脏。你以为光靠读读故事,就可以了解情况。但你无法了解的,葛瑞!没人能了解,这世界上没有人做得到,只要他们没有被它碰到过、没有被它拉下来的话。”
“被什么碰到?被什么拉下来?”
“谋杀。”斐伊回答。
她继续往后退,手提包按在身侧。
“当然,那并不是谋杀。但有些人认为是,他们认为是我做的,他们甚至可能会逮捕我。讲到其他人,今天晚上我走上车道的时候就是跟在他们后面。”
“听着,我亲爱的,你现在在说什么?你走上车道的时候跟在谁后面?”
“菲尔博士和艾略特先生!他们把车停在车道入口。我从南安普顿坐公车过来,走在草地上好让他们听不到我的脚步声,然后悄悄溜进后门。艾略特先生是刑事侦察组里职位第三大的人,仅次于队长和助理行政长官。菲尔博士——嗯,我想我或许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他,但就某方面而言,他比艾略特更让我害怕。
“我几乎可以发誓,其间有一次艾略特先生转过身来直直看着我。我不认为他以前见过我,但或许他看过照片。重点是他们来了,事情全都会抖出来,你会被牵扯进这一团乱里。反正事情是一定会抖出来的,因为巴克里先生不知怎么得知了我的事,他知道的。你没听到他在图书室里说的话吗?‘毒药!’他说。‘是谁在那老人自己的家里给他下毒?现在知道事实,对我们会不会有帮助?’或者类似的话,我记不清楚了。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葛瑞?”
“知道。他是在说贺瑞斯·怀德费爵士,那个把这里每个人搞得一塌糊涂的十八世纪法官。”
“但是不可能啊!不可能的!他指的是桑姆塞的贾斯丁·梅休老先生,住在巴恩斯托附近的深沙丘之屋。”
“斐伊,我可爱的小笨蛋,你真是个疯子。谁又是那个桑姆塞某某某之屋的贾斯丁·梅休先生?不管他是谁,潘宁顿·巴克里根本不是在说他,也没有讲过半个关于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