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门司登场
桑幸在午休时间接到这个消息。前来通报的,是一个叫门司的人。
门司是何方神圣?“门司”是姓氏,他的名字是“智”,全名门司智。没错,就是加入文艺社的0NLY ONE男生。
桑幸吃着上班途中在便利商店买的“总汇便当”(二八〇圆)时,有人叩叩敲门。他应道“请进”,门开了一条缝,穿破牛仔裤和狂舞章鱼图案夏威夷衫的金发男孩探进头。
“这是桑幸的研究室吗?没错吧?难道你是话题中的桑幸老师?也不算话题吧,根本没人讨论。我读的是国际交流系,跟这边的校区不太熟,今天是第三次过来。哦,真的,我说真的,所以不太自在。怎么讲,感觉像客场?反正请多指教啦。啊,这样打招呼很不正式驹?”
桑幸拿筷子夹着炸莲藕,望向杵在门前的男孩,当场愣住。
这是哪来的生物?个子普通,手脚与身体比例却不太平衡,给人一种非常瘦弱的印象。尤其是长相,更是穷酸到极点。双眼异样突出,犹如在饥饿中挣扎的难民。他顶着接近金色的褐发,或许自以为时髦,但处处残留没染到的黑发,像是沦为产业废弃物放置场的草原,显得颇肮脏。
“啊,我是门司。这样说,老师也不晓得是谁吧。哦,我是国际交流系的一回生,叫门司智。啊,这一回、二回是关西人特有的说法,老师知道吗?学姐告诉我关东不这么说,但还是有人这么说吧?现今都什么时代了,关东不也受到吉本一堆影响?”
对方很像某人——桑幸一直在想到底像谁,终于想到曾在电视上看过的手掌大的猴子。从东非走私的猴子,在运输途中因压力过大而脱毛。猴子阴险地注视摄影机镜头,用门牙发疯似地啃橡果。
“你是门司同学?”桑幸姑且确认道。
门口的金发猴子男,往桑幸的办公桌走近几步。
“啊,难不成我超有名?果然是吗?不管我去哪里,都有人问‘你就是门司同学吗?’之前我去厕所,哦,去厕所当然是上小号,我不在家就大不出来。然后,我在小号时,校长……应该是校长吧?类似那样的人,突然问‘你就是门司同学吗?’吼,我吓都吓死了,真的很不习惯。老师大概不清楚,可是,我高中时根本没没无名,没人知道我是谁,呃,也不是完全没人知道啦。而且,我也不是拒绝上学那型。但不用怀疑,就是很冷门。高一在校庆的骑马打仗赛中跌断手,算是唯一有名的事迹吧。咦,我原本要讲啥?关于我的情报?自介吗?欸,他就是骑马打仗跌断手的那个人——之后,大家就这么喊我,直到高三的夏天。”
桑幸依然以看奇妙生物的眼神,注视着这名学生。奇妙的是,门司边说话,边步步逼近,桑幸犹如遭有毒生物盯上,坐立难安。
你要不要先坐?桑幸先发制人。门司像躲进角落的蝙蝠,倏地退到门旁。桑幸以为他要溜走,他却在长桌一隅的椅子坐下。
“啊,不用介意我,老师吃便当吧。那是蒙森的总汇?我也常吃。可是,他们炸东西的油品质不是很好。啊,托先前打工地方的前辈训练,我对油满讲究的。身为食用油专家,我只能给蒙森的总汇普评。重点是,蒙森的总汇便宜,量也算OK,果然是穷人的好伙伴。”
门司理所当然地把桑幸当穷人,桑幸感觉受到冒犯。确实,桑幸目前是穷人,但对一个下层阶级出身的学生,担任大学副教授的桑幸应该隶属颇高的阶级。然而,门司却一口咬定桑幸是穷人,并擅自当成同类,为什么?原因似乎不只是蒙森的便当。难道是身躯不自觉地散发出如体臭般的贫穷气息?强烈地散发出贫穷波,与门司共振了吗?桑幸陷入不安时,对方径自道:
“我不能参加文艺社今天的会,来说一声。山本学姐?那个护理系的,我们刚刚一起上课,她要我至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