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现代主义与德国文艺复兴风摩肩接踵,后现代主义与普普风不期而遇,爱奥尼克列柱和法国飞檐和柯林斯壁柱和古老美好的新英格兰花岗岩与石灰岩比邻而居。我可以在金融区消磨一整天,啥事不做,只是观赏建筑,碰到心情好的日子,觉得这里象征处世之道——各种不同的观点堆栈在一起,仍然彼此尊重、和平共处。
不过,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还是会炸掉市政厅。
就在我们要进入金融区中心之前,男人左转,跨过政府街、国会街和法院街交汇口,踩上纪念波士顿大屠杀遗址的石头,再走二十码,弯进证劵交易所大楼。
我快步追上去,因为交易所很大,有至少十六组电梯。我进入地上铺着大理石、天花板有四层楼高的大厅,却不见他的踪影。我选择右转进入快速电梯通道,看到两扇电梯门正要关上。
“等一下,拜托!”我跑过去,及时将我的好肩膀卡在两扇门中间。门退回去,但还是狠狠挤了一下我的肩膀。这星期肩膀走霉运。
男人靠着墙,袖手旁观我挤进来,一脸愠怒表情,好像我打扰了他的私人时间。
“谢谢帮我挡门。”我说。
他眼睛直视前方。“早上这个时段还有其他很多电梯。”
“啊,”我说,“真好心。”
门关上时,我注意到他按了三十八楼,我对按钮点个头,退后。
他盯着我青青紫紫坑坑疤疤的脸,绕着肩膀的吊腕带,在车上坐了十一小时皱到几乎无法辨认的衣服。
“你到三十八楼办事?”他说。
“是。”
我闭上眼睛,靠墙休息。
“哪一类事情?”他说。
“你以为哪一类?”我说。
“我怎么知道。”
“那你可能上错楼了。”我说。
“我在那里上班。”
“那你怎么不知道他们办哪一类业务?唉。第一天上班?”
他叹口气,电梯“咻”地一下从一楼冲上二十楼,速度快到我以为我的腮帮掉到下巴。
“年轻人,”他说,“我想你搞错了。”
“年轻人?”我说,但在更近距离观察下,我发现我原先对他的年龄起码少估了十年。他晒成褐色,紧绷的皮肤和浓密的黑发,如同他充满活力的脚步,唬倒了我,他至少六十岁了,虽然相貌比实际年龄年轻。
“是的,我真的认为你走错地方。”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事务所每一个客户,而我不认识你。”
“我是新的。”我说。
“我怀疑。”他说。
“不,真的。”我说。
“绝无可能。”他说,给我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微笑,露出整齐的完美白齿。
他说“事务所”,我大胆猜测不是会计师事务所。
“我受伤了,”我说,指着我的手臂,“我是枪与玫瑰的鼓手,摇滚乐队。你听过吗?”
他点头。
“昨晚我们在旗舰中心表演,有人放烟火放错地方,现在我要找律师告他。”
“是吗?”
“是。”
“枪与玫瑰的鼓手叫迈特·索伦,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六十岁的枪与玫瑰粉丝?怎么可能?为什么偏偏让我碰到?
“本来是迈特·索伦,”我说,“本来是。他和罗斯闹翻了,找我来代替。”
“在旗舰中心演出?”他说,电梯抵达三十八楼。
“是呀,老兄。”
门开了,他用手挡住门。“昨晚在旗舰中心,波士顿塞尔提克队对抗芝加哥公牛队。我知道,我买的是季票。”他又对我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