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不见。”
我知道这时候最好别去握她的手,但令我意外的,她突然伸过手来握我。
我的拇指盖在她的拇指上,她向我身上靠过来。
所以,我想对杰说,这就是你跟黛丝丽在一起的感觉。
杰想出一个主意,劫走杰夫·普莱斯从悲痛纾解偷来的钱。
特雷弗·斯通已经威胁过他,杰相信他不是虚张声势,但他也知道特雷弗来日无多。靠特雷弗给他的二十多万元,杰和黛丝丽可能藏得不够隐秘,躲不过特雷弗魔掌六个月。
但如果有两百万,他们可以躲他六年。
黛丝丽根本听不下去。她告诉杰,当她发现普莱斯偷钱之后,他企图杀她。要不是她趁他不备用灭火器敲昏他,然后从他们在大使旅馆的房间夺门而逃,匆忙到没带走一件衣服,她早就没命了。
杰说:“可是,宝贝,我们遇到那天你又在旅馆外面张望。”
“因为我走投无路,而且无依无靠。杰,现在我不再绝望,也不再孤单。你有二十万。我们可以靠这笔钱跑路。”
“但跑多远?”杰说,“他会找到我们。不是只有跑掉这么简单。我们可以跑到圭亚那。我们甚至可以跑到东欧,但剩下的钱不够买通当地人在特雷弗派人来找的时候替我们隐瞒。”
“杰,”她说,“他快死了。他还能派多少人?你花了三个多星期才找到我,何况我还留下足迹,因为我不知道有人会来找我。”
“我留下足迹,”他说,“何况找你我两人会比我当初只找你一人容易多了。我留下报告,你父亲知道我在佛罗里达。”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她说,她的声音轻柔,眼睛拒绝看他。“该死的钱,好像世界上只有钱似的。好像钱不只是纸似的。”
“钱不只是纸,”杰说,“钱是权力。有钱可使鬼推磨,可以瞒天过海,可以创造机会。再说就算我们不摆平这个痞子普莱斯,别人也会,因为他笨。”
“而且危险。”黛丝丽说。“他很危险。你还不明白吗?他杀过人。我确定。”
“我也一样,”杰说,“我也一样。”
但他说服不了她。
“她才23岁,”杰对我们说,“你知道?还是个孩子。我已不再天真,但她还保持一种小孩子看世界的方式,甚至在吃了那么多苦头之后。她一直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所有问题到时候就会迎刃而解。她确定世界某处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在等着她。她不要跟那些从一开始就惹出那么多麻烦的钱有任何瓜葛。”
所以杰又开始跟踪普莱斯。但就杰所知,普莱斯始终没有接近过那笔钱。杰在普莱斯的房间装了窃听器,知道他跟他的毒贩朋友会面,确定他们全都关心一艘船在巴哈马外海失踪。
“前些日子沉掉那艘?”安琪问。“把海洛因送上海滩那艘?”
杰点头。
因此普莱斯现在忧心忡忡,但就杰所知,他始终没有接近过那笔钱。
杰出去跟踪普莱斯,黛丝丽留在家里读书。杰注意到,热带气候使她对他自己一向喜爱的超现实主义和感觉主义作家产生兴趣,回家时总发现她沉迷在莫里森或博尔赫斯或马尔克斯或阿连德的小说里,或聂鲁达的诗里。在渔夫棚屋,他们烧新奥尔良口味的鱼,煮贝壳类海鲜,小小屋子弥漫盐和辣椒的气味,然后他们做爱。之后他们走出室外,坐在海边,她会告诉他她白天读过的故事,杰感觉自己好像又重读一遍那些书,仿佛她是作者,坐在他旁边,在逐渐变暗的穹空编织五彩缤纷的奇幻故事。然后他们再做爱。
直到一天早上,杰醒来发现他的闹钟始终未响,黛丝丽不在床上他旁边。
她留了一张纸条:
我想我知道钱在哪里。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