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都没料到,接下来十六年我们再也没有做过爱,但事实如此。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的阳关道是和菲尔·迪马斯注定失败和充满家庭暴力的十二年婚姻。我的独木桥是和她妹妹瑞妮的五分钟婚姻,以及接二连三的一夜情和短暂恋情,病态得如此了无新意和男性化,要不是我忙着身体力行,恐怕连我都会耻笑自己。
四个月前,在霍伊街她的卧房,我们重续前缘,那是一次美丽的经验,美得令人心痛,仿佛我的人生唯一目的是抵达那张床、那个女人、那个特定时刻。然后伊凡卓·阿鲁贺和杰瑞·格林来了,先屠杀一名24岁的警察,再从安琪家前门进来,对她肚子开了一枪。
不过,她也回敬了伊凡卓·阿鲁贺,狠狠对他身体射了三发子弹,打得他跪在厨房地板上,企图摸他头上突然出现的窟窿。
安琪躺在加护病房,菲尔和我和一名叫奥斯卡的警察扳倒了杰瑞·格林。奥斯卡和我全身而退。但菲尔没有。杰瑞·格林也没有,但我怀疑这对安琪有多少安慰作用。
看着她皱起眉头,两唇对着枕头微微张开,我知道人类心理比人类肌肤难包扎多了。几千年的研究和经验使我们比较容易治愈身体创伤,但治疗心灵创伤的医学还在起步阶段。
菲尔垂死的一幕深深潜入安琪的记忆,一次又一次不断重演。丧失、悲痛和所有折磨黛丝丽·斯通的痛苦,也在折磨着安琪。
如同特雷弗从他女儿身上发现的,我凝视安琪,知道我能做的非常有限,唯有等待痛苦走完自己的周期,像雪一般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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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