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说:“接下来是那把枪。”
“枪怎么了?”
“你看见了,枪在克斯卡顿的椅子下面。如果他朝自己开枪,枪怎么可能跑到他椅子下面去?”
“也许枪从他手中滑落弹到地毯上去了,”麦克菲特说,“你应该记得,他的右臂垂向地板。”
“利奥。”我说,躲开他的注视。他讨厌我叫他利奥,更希望我叫他麦克菲特先生,或者干脆就叫先生。“利奥,那把枪完完全全地躺在椅子的左下方。即使是从手中滑落的,它也不可能在长绒地毯上弹跳一英尺以上吧。”
他怒视着我说:“我猜你的推论是克斯卡顿太太把枪扔在了椅子下面。”
“她肯定在那儿做了些事情。我不敢说是不是她把枪扔在那儿的,或者是不是她朝他开的枪。但他死的时候她一定就在这间屋子里。”
“你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她的手提包,利奥。在办公桌后面,一半东西都倒出来了。”
“我看见了,”他生硬地说,“我猜也可能是你们发现死者时她掉在那里的。”
“但我来时她没有拿任何包,车子里没有,手上也没有。她跟着我走进来时什么也没拿。她告诉我早些时候她丈夫从房间里出来过,举着枪,然后走回房间锁上门,她没有提到她也在那儿。她应该会说出来的,除非要隐瞒些什么。如果她不在房间里,手提包怎么会跑到那儿去?为什么包是开着口掉在地上的,难道不是因为在开枪之前有过争斗或者什么吗?”
麦克菲特没说话,但现在他在思考。你可以用逻辑来打败他——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很难。
“汽车钥匙一定在她大衣口袋里,”我说,“要不然就是她跑出去前从地上捡的。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门锁是按钮式的。很可能克斯卡顿最后一次进房间时按下了按钮,而她出去时就直接带上了门,根本没有意识到门其实是从里面反锁了。她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麦克菲特很勉强地说:“如果你的推理没错的话,一定是她杀了他。”
“未必。可能是个意外——争斗中枪走火了之类的。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
“上帝知道,我从未试过。”
“在这儿等着。”他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我等了,但时间不长。现在我甚至有些焦躁,厨房太小,太逼仄,老让我想起克斯卡顿夫妇在这里分享的时光——而现在他们分享了死亡。人们开始离开客厅,我打开门看了看。验尸官助理到了,德威金斯正领他去克斯卡顿的房间。我走出厨房,四处徘徊,很小心地避免妨碍其他人。
站在某个角度,我能看见房间里的一部分,但看不到尸体所在的地方。一个研究人员跪在地上,拨弄着因为我的破门而入而从门框上掉下来的木屑。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三十五年前也是这样,哈蒙·克雷恩死的那晚。在锁住的办公室里被击中,门被撞破了,警察进屋侦查,清理遗物。这些事三十五年来没有改变;也许永远不会改变。
谁说闪电不会两次击中同一个地方?这桩案子里就呈现了相似的场景,父亲和儿子相隔这么多年,一个自杀,一个被误杀……
是的,两次。
或者会不会两次实际上是相同的呢?克斯卡顿的死看起来是自杀,实际不是。哈蒙·克雷恩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情况?虽然门是锁着的,警察侦查过后说不可能有什么花招——有没有可能克雷恩其实是他杀?
两次,我想。两次谋杀!
我明白了。首先,一九四九年那次,是一个简单的诡计误导了所有人,包括警察。现在经过这番调查,我开始看清楚整个案件:令我困惑不解的花招、误导和错误想法;克雷恩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