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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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让我待在房间里听的。”
我们在展示厅里谈话,和那些标本在一起。实验室人员、摄影师、警察、县里的验尸官进进出出。屋外,当地居民在冷雾中观望,模糊的影子看起来很像幽灵。救护车上旋转的红灯照得窗户忽明忽暗,像充血的眼睛在眨动着。
“不一定,是的。”
“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杀人,克斯卡顿先生。”
“伯克利的一个女人——玛丽莲·杜贝克,克雷恩遗孀的侄女。但她是个很胖的五十岁的家庭主妇;如果说是她跟踪我至此,解决掉贝托鲁奇的话,就太可笑了。”
她说:“他在房间里等你。他认为你有坏消息——从他的表情我看得出来。”
“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想。”
“有可能是个小偷,”迪卡尔布说,“贝托鲁奇抓住他,想用猎枪吓唬吓唬他,他们打起来,枪走火了。砰!打中了贝托鲁奇。”
“你似乎不明白,这件事再也不是考古学探险了。不再是单纯寻找你父亲自杀的动机,现在我们面前有一桩确确实实的谋杀案。”
“对我而言不是。”我说,“可能贝托鲁奇应该对他妻子的死负责任,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
“警局?我的天,怎么——”
“问题就在这儿。我想不出是谁,想不出杀人动机——尤其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我们还没有掌握所有的证据——”
我躺在床上又打嗝又放屁,试图入睡。但我脑海里一直浮现出贝托鲁奇被凶残杀害的尸体和涌出的鲜血。我不停地想为什么会有人杀他。这件事与一九四九年发生的事情有关吗?我的直觉一直在说是的,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不一定,”迪卡尔布说,“你的调查和贝托鲁奇的死不一定有关联。”
我没说什么。
“去他的迪卡尔布警官。他想要逮捕我的话,让他来好了,我不在乎。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根本不在乎谁杀了贝托鲁奇,包括他那淫荡的老婆,不在乎为什么,所有这些我都不在乎。”
“是的。”我说。
没错,我是看见了。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为他还是她。我能做什么呢?我不是精神科医生,不知道如何对付克斯卡顿颅骨内乱窜的神经信号。我能控制住自己的就已经够幸运了。
我犹豫了,想起昨天和克斯卡顿通电话后想到的事情——如果他妻子不尽快带他去看精神病医生,他可能会失控。然后呢?克斯卡顿这样的人失控了会怎样?杀人是一种可能性;近来有相当数量的疯子制造的暴行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杀人总会有动机,我告诉克斯卡顿的关于安吉洛·贝托鲁奇的事没有理由可以使他愤怒到去杀人。此外,就克斯卡顿的身体状况来看也不太可能:他很虚弱,不借助帮助几乎不能行走,而且很少离开屋子。比起他来,我更愿意想象是玛丽莲·杜贝克一路开车到托马利湾杀了贝托鲁奇。
“那位遗孀呢?”
“直觉,”迪卡尔布说,“你不能总相信它们。”
“嗯,可能杜贝克女士在你离开后,把告诉你的话告诉了另一个人。”
直到九点过后切特·迪卡尔布警官才放我离开托马利湾。今天他不值班,但还是出来了,因为我点名要他来。显然,在和家人共进晚餐时被叫出来,迪卡尔布很不高兴——他住在塔拉林达,离这儿很远——但他没有对我发火。他很礼貌,还对贝托鲁奇的谋杀案多少表现出一点兴趣。
“似乎是这样。”他点点头。
“你能想出谁可能有动机吗?”
“你告诉过别人你对贝托鲁奇和他妻子的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