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没有“制图师”这一分类,这并没有使我十分惊讶。我去查了市中心兰德·麦克纳利商场的电话,兰德·麦克纳利现在是最大的地图公司,我拨过去询问是否有人能帮我解答一下关于制图师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接过电话,我问是否有专门制作地图的组织,他说有,叫“美国制图师协会”,还给了我一个电话。随后我问他是否知道一个叫埃伦·科尼尔的制图师,他说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拨通了那个电话,一个老人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是的,他是美国制图师协会的会员,有四十四年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六十四年了。我问他是否知道一个叫埃伦·科尼尔的制图师,一九三八年毕业于加州大学。
“科尼尔,科尼尔,”他念叨着,“这名字有点熟……真的,但我想不起来。等一下,年轻人。”
年轻人,我笑了。这笑容让埃伯哈特大为光火。此时他已挂了电话,再次看着我。
老人回来了。“是的,是的他说,我想起这个名字了。埃伦·科尼尔·布朗。”
“什么?”
“她婚后的名字。布朗。她的丈夫叫伦道夫·布朗。”
“也是个制图师?”
“当然,他很有名气。”
“好的,先生。你知道她还健在吗?”
“呃,健在?当然。至少今年她付了会员费。”
“你能告诉我她住在哪儿吗?”
“不,不行。保密信息。”
“她住在海湾地区吗?”
“很抱歉,年轻人。”
“那你能给我一个她的联系电话吗?”
“为什么?你想做什么?”
我是个自由撰稿人,正在写关于制图学的文章,重点写女性制图师——这回答让他很满意,于是给了我电话。没有区号,应该是本地的。从号码的前三位看,像是半岛地区——圣布鲁诺、密尔布莱或是伯林甘姆。
我刚挂电话,埃伯哈特说话了:“迪卡尔布出去了,一点之前不会回来。我会再打给他。”
“谢谢,埃伯。”
“他妈的奴隶,这就是我在这儿干的事情。记口信,打电话,打报告。我他妈的是你的秘书。”
“你要是穿上裙子看起来会很糟糕。”我说。
“可笑。”他说。
“谁会要一个腿毛很多的秘书?”
“你可真滑稽,”他说,“看到我笑的样子了吗?”
我拨了埃伦·科尼尔·布朗的号码。一个女人接了电话,声音听上去很老,但并不像制图师协会的那个老人那样颤抖。她说她正是埃伦·科尼尔·布朗。我告诉她我是如何得到她的电话号码的,并且问她是否于一九三八年毕业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她说是的。我询问是否可以采访她,以帮助我做一个关于她过去的项目——我并非故意要撒谎,只是让她觉得我对她的制图史感兴趣。她并不多疑,马上答应了,问我今天下午两点钟怎么样。我说好,她便给了我密尔布莱山的红山脊路上的住址。就这样,我轻易地得到了她的地址信息。事情有时候就是如此,意外的简单。
但不经常发生。
喝完咖啡,我准备出发。“我去吃点午饭,”我对埃伯哈特说,“一块儿吗?”
“不,我现在不饿。”
“早饭吃晚了?”
“没有,只是不饿。你干吗不找凯莉一起吃?”
“今天中午她有个饭局。”
“大客户,嗯?”
“应该是。”
“我希望她不会喝醉了把意大利面条倒在人家头上。”
我没答理他。
“这是那晚她干出的恶心事儿。”他说。
“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