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现在他在吗?”
“不在,实际上他在农场另一边,修补被地震毁坏的篱笆。昨天他把三十头牛赶离了那里。”
谢过她,我驾车回到海滨线公路,开上那条布满尘土的路,在那边的农场门口停了车。走出车时我差点被风吹走。门没锁。我推开门,顶着风向上爬,海水的咸腥味扑鼻而来。快到山顶时,我看到了左边有一条地震形成的裂缝——三英寸宽,大约几英尺长。
站在最高点,我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半岛,一直延伸到海边。茂盛的草场在风中像海浪一样不规则地翻滚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多节橡树站在草场中央,仿佛一位怡然自得的隐士。更多的裂缝在成片的绿色中呈咖啡色,至少有六条。其中一条有一英尺宽,剩下的有些长达五十英尺。它们使我想起经外书里的故事,讲地震造成的裂缝吞噬了人、房子、整个村庄。现在看来这些故事好像还挺真实的。
我在那儿发现了其他东西:一辆九成新的福特两用车停在山下路边,两个男人在车的一边,拿着斧头、钉子、电线、木材、打孔钻,正在修补篱笆的上端。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直到我走近那辆车向他们打招呼。于是他们停下工作,警觉地看着我走向他们。
其中一人岁数和刚才那位女士差不多——瘦,秃头,脸像是雕刻出来的。这两人长得很像,只不过另一个岁数小一半,头发很多。父亲和儿子,我猜。后来知道父亲叫埃米尔·科尔达,儿子叫基尼·科尔达。
我出示证件,告诉他们要干什么后,他们变得非常友好。尤其是埃米尔;他儿子不太爱说话,有些忧郁。埃米尔似乎很欢迎我,好像我是来帮他修篱笆的人一样。或者说他的土地上来了位私家侦探对他来说是件值得纪念的大事。
“我猜我没有任何反对你查看的理由,”他说,“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也不反对吧。”
“好的。”
“那些裂缝你也看见了。小心脚下。”
我点点头。“地震弄的?”
“没错。我们受惊不小。”
“我也是。”
“下次如果再厉害点,这个地方肯定滑到怀基基海滩上去了。”他说,冲我眨眨眼表示他在开玩笑,“欧勒玛那家伙声称他的小母牛全掉进地缝了,踪影全无。你信不信?”
“你呢?”
“不信,”科尔达说,“我看到过母牛折了一条腿的,卡在缝里的,但完全掉进去消失了?炒作而已。那家伙想要自己的名字上报。”他口气里充满失望,好像希望自己也能想到这一点,这样他的名字就能上报了。
我说:“你能指给我看小木屋过去的位置吗,科尔达先生?”
“当然。”他看看儿子,“基尼,你再挖六个坑。我回来后咱们装上这些新柱子。”
小科尔达点点头,含糊地应了几句,埃米尔和我走向半岛的尽头。到这儿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些被草覆盖的车辙。接近海边时车辙逐渐变成了牛的脚印。一条银齿状的裂缝消失在一片罂粟花丛中。
半岛外圈略呈方形,大约有一百英尺宽,被一条狭长的卵石沙滩和几英亩的泥滩围绕着,很明显现在已经退潮了。这片地现在不再用来养牡蛎了,看不到牡蛎养殖场的那种柱子,只有一些桩基歪歪斜斜地从泥地冒出来,像蛀牙一样。我询问了科尔达。
“牡蛎公司码头,”他说,“十五六年前一场大风暴毁了它。我们用上了一些遗留的木材。”
“小木屋和码头是一起的?”
“就我所知不是。”他朝北一指,越过一堆被草覆盖掉一半的腐烂的牡蛎壳,“小木屋在这个方向。现在仍然能看到地基。”
我们朝那个方向走去,直到一个陷坑前,石头地基从厚实的草和野荠菜丛中冒出来。洞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