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来走进了旁边的咖啡屋。
她要了一杯加奶的咖啡,用小匙下意识地搅拌着。在袅袅飘逸的清香里,她将纷乱的思绪疏理了一番,还是无法断定刘冬梅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她依然困惑地自问,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是谁捐给我的心脏呢?
想起孟博士守口如瓶的决然表情,爸爸面对她的疑问讳莫如深的样子,妈妈听到这个话题顾左右而言他的慌乱,更使她觉得这中间隐藏着某种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好像只有她自己蒙在鼓里。
这时,她身边响起越来越大的敲打声。扭过头看去,那面落地大玻璃外边,站着刚才送她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正朝她焦急地招着手。
她好奇地走出来时,那司机将一只红色的女式手包递给了她,说是她丢下的,他刚在车上发现,就立马送回来了。
吴冰冰说:“这包不是我的,我没有丢包。”
一只枣红色的心形的坤包——皮质很好,做工精细;中间有拉链,两边有夹层,各有一个小袋;包里装得鼓鼓的,不知什么东西。包的两边各有图案,一边是小鸟,一边是狗头,都是简笔画。包的提带更别致,黄色的,编成羽毛状,像是那颗心上生出的翅膀,又像是一支金箭插入那颗红心,美得让人玩味和联想。
吴冰冰看罢,又说:“真的,师傅,这不是我的。”
司机说:“那是你姐妹的,没错。拿回去吧。”
吴冰冰苦笑道:“我哪来的姐妹,你真是乱说!”
司机说:“跟你一起坐车的女孩不是你姐妹?”
吴冰冰想,这人说话,莫名其妙,他准是搞错了。可面前这个瘦高个儿男人,确实是半个小时前送自己的那个司机。
“哪有什么女孩?”她将包塞给他,“你糊涂了吧?”
司机不接,却生气了,说:“你这人真是……我咋说你呢,心眼小得很!你们姐妹问有了隔阂,可也得把她丢的包拿回去呀?哪能跟外人赌气呢?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俩在斗气,你坐在前面,她坐在后面,一路上你俩连句话都不说。没想回来了你还是这样。年轻人赌什么闲气呢!一——”
吴冰冰问:“你说我在前面,谁——坐在后面?”
司机说:“你姐妹——那个女孩呗!你还问我。以前,坐我车的也有很多姐妹,总是一起坐在后排座上,这样看来亲热,路上也好说话。哪像你们俩,我拉开后面的门,她坐进去往里挤,等着你,你却横眉竖眼地坐在前面。你不是在跟她斗气还是咋的?我没说错吧?——”
经这么一说,冰冰想起一开始坐出租车时,司机是先拉开后面的门,还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难道那时候有一个女孩在上车?坐在我的后面?她顿时感到头皮发紧,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惊异地问:“你说,那女孩,那个姐妹……坐在车后面?”
那司机说:“不坐在后面坐在哪儿?一上车,我就猜你们是姐妹俩,从长相,从穿着看,都像。可你们干吗关系不好呢?你俩不是一个娘生的吧?连穿衣服也怪,反贴门神似的,她穿一身白,你穿一身黑……”
吴冰冰听着听着,感到手脚发冷,全身一阵颤栗。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个女孩会跟着她,而她竞看不见。甚至钻进她坐的车里,默默地在后面注视着她,她竟然不知道。真是不敢想,她有些后怕。
她不安地抱紧双臂,结结巴巴地问:“你看到她……从哪儿下车了?”
“不是跟你一起下车的吗?”随后,他朝远处那个小区的大门口一指,“我看她一个人朝那个大院去了。”
吴冰冰倒吸一口气,心霎时揪紧了——因为她家就在那个院子里。
手包被她扔在了地上。司机也不耐烦地走了。她再也没有心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