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久违的黑夜之舞
咆哮,于是夜晚的精华冲进我的血管,直抵我的指尖,欢唱着掠过我脖子上紧绷的皮肤,我感觉到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各就各位,我们万事俱备,我们即将出发。
黑色的羽翼伸展开来,从我的内心伸向夜空,带着我们飞翔。
我们潜入黑夜,在屋子周围转了一圈,仔细查看了这个地方。街道另一端是一条岔路,我们走进去,那是个更深的暗处,通向东切维奇家的后院。有一辆旧面包车停在一个被掩盖得很好的装卸通道前。我的耳边响起一句干脆利落的评论。黑夜行者在说,看,他就是这么搬运尸体去表演现场的,很快他自己也将以同样的方式离开。
我们又兜了回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街角是一个埃塞俄比亚餐馆。音乐隔开几户都听得见。然后我们回到前门,按响门铃。他来应门,有些惊讶。我们快速地把他脸朝下放倒在地,把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嘴、双手和双脚缠上胶带。等他安静下来,我们迅速搜查了其余房间,没有别人。我们的确看到了几样有意思的东西。浴室里几个很专业的工具放在巨大的浴缸旁。锯、大剪刀和可爱的德克斯特游戏时用的工具。那白色陶瓷背景就是我们在旅游局的录像上看见的。这些证据是我们在这个夜晚所需要的全部东西。东切维奇有罪。他曾站在这里的瓷砖上,在浴缸旁,举着这些工具,干着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就是那些我们曾经只能想象而此刻将要对他实施的事情。
我们拖着他,把他拖进浴室,把他放进浴缸,然后我们停了一下。一个很细微很执拗的低语在说一切正常,它慢慢顺着我们的脊椎爬上来,一直到达我们的牙齿。我们将东切维奇放进浴盆,让他的脸朝下,又飞快地查看了一遍整栋房子。一切正常。黑色马达启动,巨大的声响掩盖了微弱的低语,催促我们快快与东切维奇共舞。
我们回到浴室开始工作。我们加快了动作,因为这是个陌生的地方,而我们没做什么计划,也因为在我们彻底终止他的语言功能之前,东切维奇说了一个奇怪的词儿:“微笑。”那让我们很生气,他很快就不再能说出清晰的字眼儿了。可是我们没有罢手,我们有始有终,是的,最终完工的时候,我们对完美的结局相当满意。所有的事情都很完美,我们为把事情纳入正轨付出了巨大努力。
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除了几袋垃圾和一滴小小的东切维奇的血液滴在了载玻片上,收入了我的花梨木盒子里。
跟通常事后一样,我感到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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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