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踪嫌疑人
隆重的展示方式有些超出常规。展示?没错。它们被以一种精心安排的方式展示出来,为的是取得最强烈的效果。
但展示给谁看呢?研究杀手心理的学院派会说,越艰难就越有观赏性。但大家都知道,警察会把现场完全封锁起来,即便没有封锁,也不会有媒体愿意刊登这种可怕的图片。有多可怕?相信我,我看过。
所以到底是展示给谁看的呢?警察?法医部的书呆子们?我?所有这些都不可能,除了这些人,就只有三四个发现尸体的人了,除此之外再没人看到过什么。然后就是整个佛罗里达州公众舆论的强烈反对,人们拼了命也要保住旅游业。
一个念头跳出来,我睁开眼睛,看见德博拉正瞪着我。
“怎么着?”她说。
“也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我说。
她看了我一会儿,颇像科迪和阿斯特刚睡醒时的样子。“什么意思?”她最后问。
“我看到尸体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凶手不是为了杀他们,而是为了杀了之后摆弄这些尸体。展示。”
德博拉哼了一下。“我记得那场面。可还是说不通。”
“说得通。”我说,“要是有人想要制造效果,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种影响力。现在看看,有什么效果?”
“什么也没有啊,除了让全世界的媒体都注意了。”
“可别,别用‘除了’这个词儿,这就是我的意思。”
她摇摇头说:“什么?”
“媒体关注有什么不好,老妹?整个世界都看着阳光之州,世界旅游业的前沿——”
“他们看了这些事件会说‘我可绝对不想去那屠宰场的附近旅游’,”德博拉说,“好啦,德克斯特,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跟你说过,哦,”她皱起眉头,“你是说有人想打击旅游业?对整个佛罗里达州?这可真够蠢的。”
“你觉得干这事儿的能不是蠢货吗,老妹?”
“可到底是谁想这么干?”
“我不知道,”我说,“加利福尼亚?”
“好了,德克斯特,”她吼起来,“你要说得通,不管谁干的,都得有动机才行啊。”
“某个心怀嫉恨的人。”我说道,听上去比我心里感觉的要笃定得多。
“对整个混账州都嫉恨?”她说,“这听起来对头吗?”
“啊,不太对头。”我说。
“那拜托您想个对头的说法出来,行不?就现在。这事儿现在已经糟到家了。”
那些可怕的字眼儿刚从德博拉嘴里跳出来,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德博拉抓过电话,眼睛仍然瞪着我,然后忽然转过身去弓起了背。她发出几声惊叹,似乎在问:“什么时间?天哪。对。”她挂了电话,转过来冲着我,跟她这会儿的表情比起来,她先前的怒视简直成了春日初吻。“你个浑蛋。”她说。
“我干什么了?”我问,对她语气中冷酷的愤怒感到有些惊讶。
“我也想知道。”她说。
即便魔鬼也有发火的时候,我相信此刻自己快到极限了。“德博拉,要么你说点儿有意义的整句出来,要么我回实验室擦洗分光仪。”
“案子有突破了。”她说。
“那不是应该高兴吗?”
“是旅游局。”她说。
我张开嘴想说点儿又聪明又利索的话,然后又闭上了。
“是啊,”德博拉说,“好像的确有人对整个州都有意见。”
“你觉得是我干的?”我已经不是感到恼火,而是目瞪口呆地惊讶坏了,她看着我,“德博拉,我觉得有人在你咖啡里下毒了。佛罗里达是我的家,你想听我给你唱《斯旺尼河》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告奋勇要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