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闯民宅的神秘人
我一向对宗教建筑的理智避讳此刻到了尽头,因为丽塔想让她自己的牧师来主持我们的婚礼,所以他需要先检查我的私人背景再决定是不是接受这项请求。显然他上次的调查工作并没做好,因为丽塔的前夫是瘾君子,而且经常暴打她,尊敬的牧师却没能明察秋毫。如果牧师以前能忽视什么,他这次对我有所改进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丽塔对这个牧师崇拜有加。我们来到大道上一个珊瑚石建成的古老教堂前,它坐落在一大片草木有些过于茂盛的院落里,就在离我早上才去过的凶杀现场半英里的地方。丽塔告诉我,她是在那里受的洗,她很早就认识这个牧师了。
吉勒斯牧师正等在他的办公室里,或许该叫密室、忏悔室,或别的什么。神职人员的密室总让我觉得能在那儿找到肛肠科大夫。我的养母多丽丝在我小时候曾努力让我去教堂,但发生过几次让人遗憾的事件后,看上去显然这事儿成不了,然后哈里干预了。
牧师的书房里满是书籍,名目生僻艰深,肯定充满了天道哲理真知灼见。还有几本探索女性心灵的,尽管没有标明哪种女人,以及如何让基督为你做工,我相信工钱不会便宜。甚至还有一本基督教化学书,在我看来有些不着边际,除非书上教人怎么把水变成酒的戏法。
更有趣的是一本书脊上印着歌德体的书。我歪着头去念书名,仅仅出于好奇,但读着读着我感到浑身一凛,好像一盆冰水浇下来。
“鬼附身:事实或想象?”我念着书名,听见远远的硬币落地的声音。
对于旁观者,他很容易就会摇着头说:“是的,显然,德克斯特如果从没往那个方向想,只能说明他蠢。”可是的确,我没那么想过。魔鬼有很多负面含义,对吧?以前黑夜行者在的时候,似乎没必要去探究那些神秘鬼祟的东西。只有当现在他走了,我才想起来琢磨这些事儿。为什么不是这回事儿呢?虽然有点儿老式,但正是这种古老揭示它或许有一定的正确性,可能所罗门、莫洛克之类的玩意儿跟此刻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有些关联。
黑夜行者会是个魔鬼吗?黑夜行者失踪是因为他被驱赶走了吗?如果是,是被什么赶走的?某种强有力的好东西?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遭遇过那样的好东西。事实上,我遭遇的正好相反。
万一是非常非常坏的东西赶走了黑夜行者呢?我是说,比魔鬼还坏的东西?也许是莫洛克?一个魔鬼会自己赶走自己吗?
我试着安慰自己,至少我问出了几个挺棒的问题,可我不觉得很安慰。我没能继续想下去,门开了,正义的吉勒斯牧师翩然而至,笑着低声说:“好啦,好啦。”
牧师大概五十岁,看上去红光满面,我估计“什一税”征收进展顺利。他径直朝我们走来,给了丽塔一个拥抱,又在她脸蛋上轻啄一下,然后转向我,用男人的方式大力握手。
“好啦,”他说,冲我好奇地微笑着,“你就是德克斯特。”
“我想是这样,”我说,“没办法。”
他点点头,好像我说了挺有道理的话。“请坐,放松一下。”他说。他走到桌子后面,坐到一个大转椅上。
我按他说的朝后仰靠在一张红色皮沙发上,正对着他的办公桌,但丽塔紧张地坐在另一张相同的沙发边缘。
“丽塔,”他说着,又微笑了一下,“好啦,好啦。所以你已经做好再婚的准备了,是吗?”
“是的,我……我觉得我准备好了,”丽塔说道,脸涨得通红,“我是说,是的。”她看着我,面红耳赤、眼神发亮地说:“是的,我准备好了。”
“好,好,”他说,转过脸带着喜欢的表情看着我,“你呢,德克斯特?我很想多了解一下你。”
“哦,从哪儿说起呢,我是个杀人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