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之夜
矫正过来后,我的人生全是充满胡说八道。那家伙不知该不该相信我,继续沉默。
“肥仔,拜托。我只能靠你了。”我用八岁的声音说。当我有求于他时,总是用八岁的声音说话。这么一来,肥仔虽然露出为难的神情,结果还是接受我的要求。
“好吧!”肥仔说。用的也是信任我的八岁声音。
我看见话筒对面那张揉着眼角困扰的脸孔。自从我们行过发誓仪式以后,就像亲兄弟一般感情和睦。
我说七点钟在国会议事堂前面等他,然后收线。
东京的天空发暗,好像快要下雨了。看看表,还有七个钟头……
我对肥仔胡诌的话中只有一件是真实,“我想把自己的真心话吿诉你。”
今晚,我会把真心话吿诉他。不是用口,用手。
下午两点前,堀部听到三项情报。
一是把津村庄一的照片带去医院调査的刑警打来的报吿。好些医院关系人表示,最近半个月,见到像是津村的男子在医院门口走来走去。看来津村是在监视院长和石津的行动。
二是最初替津村太太诊病的大学医院教授的证词,他说从病人的症状来看,即使住进大学医院留医,结果还是同样。换言之,津村太太的死不是横住等人的责任,只能说津村是因毫无根据的恨而犯罪。
第三是住在石津家的十八岁少女中田昭代所说,关于数日前听到石津的电话的内容。堀部接到年轻刑警的报吿后,停止迟吃的午饭,叉起双臂。
“石津在电话中提到的那家伙,一定是指凶手吧……怎么回事?凶手不能公布横住等人的错误是……”
“他说不需要担心的。”
“错误是指治疗上的错误吗?他说凶手虽然掌握了明确的证据,若是公布的话,对凶手本身也不好是什么意思?”
“假如女佣的记忆没错的话……”
年轻的刑警也学堀部皱起眉头。
不知几时开始下起细雨,弄湿了到处点亮的霓虹灯。这场雨终于带来了黑夜,替我隐藏今晚七时在市区的某一角落发生的罪行。我慢慢看表。下午四点二十分。还有二小时四十分……
睡眠不足的堀部走到走廊,准备去洗洗疲倦的脸,突然迎面而来的两名记者用极不愉快的声音说:
“大谷那家伙一定是装病。”
大谷是目前轰动一时的贪污问题的重要证人,他是国会议员,今早发布说他因心肌梗塞晕倒,入住大学医院。堀部也懐疑他是为了逃避作证而装病,不过假病也可能因心劳而变成真病……这样想着,堀部蓦地停下脚歩。假病?
堀部忘了洗脸,回到办公室继续思考一会,终于对部下交代一句:
“我去一趟横住医院。有件事要亲自调査。”
一小时后,堀部在医院里找到横住四年前的诊疗纪录,从中找到一个名叫松本静的女病人,打电话去她家。
“什么?已经死了?你说松本静小姐在去年底去世了?”
堀部对着话筒大声喊,然后表示马上过来。挂断电话后,望望医院候诊室的挂钟。
还有两分钟就七点。
七点正,肥仔越过马路走过来。我们依照孤儿院的生锈钟声行动惯了,时间观念正确。
肥仔在议事堂正门前面东张西望,我把车灯点灭三次做讯号。我对那个狐疑地走近来的影子喊“肥仔”,打开前座的门。肥仔坐上车后,我说“对不起”。
“我没勇气一个人自首。时常麻烦你,真过意不去。”
肥仔拂去肩上的雨珠,对我露出安慰的笑脸。
“我要把一切吿诉你。”我说,然后若无其事的把车子开到汽车流动的死角。
“几时买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