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到达香港国际机场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在入境大厅打电话到陈先生的办公室,电话铃声才响了一次,阿媚就接起了电话。
“我回来了。”
“要我做什么?”阿媚问。
“可不可以用你的名义在中环附近订一家饭店后,再办理入住手续?我不想回自己家。”
或许是因为气压的关系,在飞行途中,他就感到头痛欲裂。现在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想到明天的待办事宜,还是尽可能住在市中心。况且,他也想防范在新宿饭店袭击他的家伙。
“等我订好饭店后,会打你的手机。”
“号码你还记得吗?”
“我真希望我可以忘记。”阿媚挂上了电话。
金钟太古广场附近,港岛香格里拉酒店、港丽酒店、J万豪酒店各霸一方。阿媚打电话说,她会等在香格里拉酒店大厅。
阿媚站在宛如一幅大山水画的中央天井壁画下方。她穿着深胭脂色的毛衣,搭配深蓝色长裙。一头长发绑在脑后,大颗的珍珠项链很适合她成熟的气质。走过大厅的男人们纷纷向她投以注目礼,她却完全没有察觉。
秋生搭电扶梯来到大厅,阿媚眼尖地看到他,立刻跑了过去。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差。”阿媚一看到他,便叫了起来。
“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秋生回答时,阿媚已经拉着他的手臂,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已经办好入住手续了,房间在四十六楼。”
秋生本来想说,只要把钥匙给我就好了,但似乎觉得阿媚另有打算。
走进房间,秋生在脱夹克肘,阿媚发现了他后脑勺的伤,再度惊叫起来。秋生连忙解释说:“已经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阿媚完全听不进去,把秋生带到床上,脱下衣服,仔细检查了全身。发现只有后脑勺受伤后,才稍微冷静下来。
阿媚之后的活跃程度,实在令人瞠目。她打电话到柜台,要求送来冰袋和头痛药。之后,她又四处打电话,叽里呱啦地说着广东话,秋生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三十分钟后,她说了声“等我一下”,出去之后,就拿着中药袋回来了。她叫药剂师配了跌打损伤的药,送到饭店大厅。当她从饭店厨房借了小瓦斯和水壶煎药时,听到有人敲门。一位五十多岁的绅士走了进来,阿媚介绍说,他是中环一家私立医院的外科主任。他竟然在星期天深夜十一点多,特地从医院来这里出诊。阿媚说:“他是我爸的朋友,这是应该的。”
这位外科主任也诊断说:“骨骼没有异常,但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做一下Ct扫描。”阿媚当场向他预约了第二天一早做检查的时间。秋生不知道她还会找谁过来,便很婉转地拒绝说:“这样就够了。”
“你肚子饿不饿?”阿媚问道。
秋生这才想起,他今天还没有吃任何东西。
“如果是粥的话,应该可以吃得下。”所到秋生的嘀咕,阿媚又打了几通电话,用广东话交涉着。
“你叫了客房服务吗?”秋生问。“他们说,时间太晚了。所以,我找其他地方。”
“这家饭店有吃粥的店吗?”
“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粥店,营业到深夜。所以,我打电话过去,说要外带。”
“他们会送到饭店吗?”
“没有啦,怎么可能?我请饭店的服务生去拿。”
她很干脆地回答。刚才的电话应该是她在和服务生交涉小费的。
不一会儿,粥真的送来了,有皮蛋粥和鱼片粥,装在饭店的餐具中,就成为豪华的晚餐。
“我想,你应该想吃点清淡的,看你喜欢吃哪一碗。这一带,那家粥店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