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接着听到蔡平先生叫伯顿夫人的名字,这时灯亮了,我看到了他。”
“他在做什么?”
“他要起来。”
“他手里有枪吗?”
“没有,先生,我肯定他手里没枪,他两手扶地,想要站起来。”
“然后你看到了伯顿大夫?”
“是的,先生,”她咽了口唾液,“伯顿夫人走到他身边,然后我看到了他。”
“然后你做了什么?”
“嗯……我想我就站在那儿,然后伯顿夫人让我找福斯特大夫,我跑下楼,他们告诉我福斯特大夫刚出去,我跑到电梯——”
“好,就到这儿。”
我看了一遍笔记。伯顿夫人又在拍罗斯的胳膊,罗斯看着她,要撇嘴。我的表指示差五分十一点,我在这房间里待了近两小时。有件事我还没问,也许没必要问,不管怎样,可以等等再说。这些已足够让我睡个好觉了。我翻着笔记,突然想到还有一点我得搞清楚。我把笔记本和铅笔装进衣兜,看着伯顿夫人:
“没罗斯的事了。我的事也完了,除非您能让罗斯——”
她抬头看着女佣,冲她点点头。“去睡吧,罗斯,晚安。”
“哦,伯顿夫人——”
“好了,你听到古德温先生说了,你是个勇敢的姑娘。去睡吧。”
女佣看了我一眼,可不那么友好,又看了看她的女主人,转身出去了。门一在她身后关上,我就站起来。
我说:“我这就走,但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您要相信我,在这件案子上,尼禄·沃尔夫和您的愿望是一样的。我跟您直说,您不想让保罗·蔡平因杀死您丈夫坐上电倚,他也不想。我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走,由他定,但他也许需要某种身份,比如,如果他跟克拉默探长说让他看看那把枪,他不能说就因为好奇,总得给个更好的理由。我认为保罗·蔡平不会雇他,您怎样?如果我们说是受您委托,事情就好办多了。当然,没有任何委托费,即便我们所做的正是您所希望的。我可以写下来,如果您希望我这么做。”
我看着她。她的头仍然挺得很直,但眼睛和嘴角有些疲惫。我对她说:“我这就走,不会赖在这儿拿这事儿烦您,就说可以或不可以。如果您不愿躺下休息,就发泄出来,那也是一种放松。怎么样?”
她摇摇头。我以为她是在说不,对我说不,但和刚才的摇头不同,这回倒不像是冲我来的了,她说:“我爱我丈夫,古德温先生,是的,我爱他。有时我不同意他的做法。他更是常常不同意我的做法——尽管他很少说出来。他会不同意我现在这么做——我想他不同意。他会说,听天由命吧。他常这样说——很有风度——关于保罗·蔡平他也常这么说。他死了……哦,是的,他死了……但就当他活着,让他说去吧。我也活着,也要说我常说的话,只要我认为是我的事,我就不会罢手。他不会想让我对他,死去的他,再作什么让步。”她猛地站起身,突然又加了一句,“即便他想让我作出让步,我不知道我是否会那么做。晚安,古德温先生。”她伸出手。
握住她的手,我说:“也许我听懂了您的意思,但我喜欢简单明了。尼禄·沃尔夫可以说是受您委托,对吧?”
她点点头。我转身走出房间。
在门厅,我从桌上拿起帽子和外套,同时又向四周看了一眼。我从衣柜里拿出黑包。开门时,我查看了一下锁,是这种阶层的人家里常用的那种锁,门边有反撞按钮,使栓不至于落下。我试了试,管用。听到走廊里有声音,我走出去,门关在身后。椅子里坐着一个人,不想站起来,只是扭着脖子上的皮,看是谁在摆弄门。不出我所料,是克拉默留下的探子,保护家人不受骚扰。
我戴上手套,简明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