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景
姆乐得让这一男一女狗咬狗,他已经注意搁桌上那个珍珠手提袋很久了,趁这空当,他一把拿过来,放手上掂了一下重量……内讧忽然奇迹般中止了,巧丽看见沉重的手提袋在萨姆手中上上下下、下下上上……
“还给我。”她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重得很,不是吗?”萨姆咧嘴一笑,“将近一吨,我实在很好奇……”萨姆的粗指头迅速打开手提袋,伸了过去,巧丽见状,发出野兽般的叫声,普拉克则瞬间面如死灰,下意识地要冲上来,眼明手快的布鲁诺抢先一步从墙边奔来,站到萨姆身旁。
萨姆掏出来的赫然是一把珍珠柄的小口径左轮,萨姆熟练地打开手枪,检查装弹的转轮部分,里面有三颗子弹;萨姆用手帕包了支铅笔通进枪管,发现手帕并未沾上任何东西;萨姆又把左轮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摇了摇头,把左轮扔到桌子上去。
“我有执照。”女演员说,舔了舔嘴唇。
“拿来看看。”
她走到餐具桌前,拉开了抽屉,很快又回到桌边来,萨姆检查了一下执照,送还给她,她没再说什么坐了下来。
“现在,该你啦,”萨姆转向普拉克,“咱们打开天窗,你跟在德威特一群人后面,到底想干什么?”
巧丽抽了一口长气:“什么意思?”普拉克则吓得目瞪口呆。
“今天晚上,在西岸线列车上,约翰·德威特挨了冷枪,已经死了,”
布鲁诺回答——自打进门来,这是他首度开口说话:“谋杀。”
四片嘴唇机械地重复着布鲁诺说的最后两字,跟着两人又困惑又恐怖地对看着。
“谁干的?”女人低声问。
“你们两位不知道吗?”
巧丽丰满的嘴唇这会儿真颤动起来了,普拉克忽然一记箭步上前,把萨姆和布鲁诺吓了一跳——他在萨姆还没回过神之前,已先一步冲到桌旁,抓起那支小左轮。一旁的布鲁诺高声喝止,萨姆手伸向枪套,而女演员则尖叫起来。但普拉克并未进一步演出惊天动地的高潮情节,他手握枪管倒拿着武器,于是,萨姆的右手也停在枪套上。
“你们看!”普拉克急急地说,他用抖个不停的手把枪送向萨姆,“你们好好看一下里面的子弹,这不是实弹——都是空包弹!”
萨姆接过枪:“确实是空包弹没错。”他轻声地说,布鲁诺注意到巧丽古怪地看着普拉克,那样子,好似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一样。
普拉克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我上星期换的子弹,我一个人弄的,巧丽也不知道,我——我不喜欢她带支真枪实弹的左轮跑来跑去,女——女人总不太在意这种事。”
“普拉克,为什么只装三颗子弹?”布鲁诺向,“毕竟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空的弹膛里曾有过实弹不是吗?”
“但我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普拉克大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装满空包弹,但我就是没装满,而且,今天晚上我们也没搭那班车,我们只到码头就回头了,搭了下班渡轮回纽约,巧丽,你说是不是这样?”
她木然地点点头。
萨姆再次拿过手提袋:“买了列车车票了吗?”
“没有,我们根本没靠近售票口或车站一步。”
“但你们跟踪德威特那群人没错吧?”
普拉克的左眼皮神经质地跳起来,有点滑稽,而且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但普拉克这会儿却像只缩头乌龟般紧闭着嘴巴,巧丽则垂着眼睑,瞪着脚下的地毯。
萨姆走进漆黑的卧房,一会儿,他走了出来,两手空空;跟着,他虚张声势地再次搜着起居室,场中无人说话;最后,他一言不发转身,步履沉重地踱向房门。布鲁诺交代一声:“请随传随到,这是不能开玩笑的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