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视觉的幻影
几个字母,没想到对后来看这符号的人造成任何差异。但是另一个可能性在逻辑上是成立的,我不能忽视。我对自己说:如果是真的,这个现象能制造什么样的奇迹呢?为什么艾尔斯博士没有看见萨森信笺上深灰色的印签呢?他瞎了吗?但这令人难以相信。巡官,去你办公室的人表现得明明就是眼力很好。然后我记得另外一件事情,我在一瞬间看见了答案……胡子。”
英国人抬起饱受折磨的眼睛,现在里面撩起一闪好奇。他咕哝说:“胡子?”
“你明白吗?”雷恩微笑了,“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他所戴的假胡子有什么不对!赛得拉先生,你那天戴的胡子简直吓死人,太可怕了!上面一条蓝一条绿,天知道还有什么颜色。”
赛得拉嘴巴大开,他呻吟着:“老天,我在一家戏服店买的。我想我没把话说清楚,那店员以为我要一副……一副滑稽的胡子,用来做装神扮鬼这类疯狂的事……”
“很不幸。”雷恩语气冷淡,“但是胡子和信笺互相印证。我觉得写符号的人非常可能是完全色盲。我听过这类事情,所以问了我的医生马提尼大夫。他告诉我完全色盲的例子极端罕见。但一旦发生,受害人把所有颜色都看成不同程度的灰色,像铅笔素描一样。他说还有一种可能,受害人不见得完全色盲,可是完全没有色感。这样比色盲好些,但他看不见色彩在印刷和纸上不同的明暗。当马提尼大夫在萨森家检查图书馆的信笺时,他颇确定符号的作者受到这种视觉的缺陷影响。”
英国人动了一下,吼道:“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颜色。”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雷恩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心里相信,艾尔斯博士是色盲。先生,你刚才就显示被同样的情况所折磨;你乱猜萨姆小姐手帕和罗威先生领带的颜色,一点都不知道真正的颜色是什么。你现在自称为汉涅·赛得拉。可是汉涅·赛得拉不是色盲!我们第一次看到他,就在这间博物馆的萨森室,他检查修好的柜子——就是1599年的贾格被偷走的那个,他丝毫无误的辨认柜子里书皮装订各种颜色的差别,还有同一颜色不同的色调,他能分辨一本书皮是金棕色,色盲的人不可能分辨如此细微的差异。既然你不是威廉就是汉涅,汉涅的视觉正常,威廉则是色盲,你是色盲,显然你就是威廉了,这个推理再简单不过。我提议这个测验看你是否撒谎。你的确撒谎。你在医院告诉我们的故事,大部分都是虚构,虽然我怀疑还是有不少真话。现在请你好心把整个故事说给我的朋友听。”
他倒在椅子上,又拍拍他的嘴唇。
“好,”英国人声音很低,“我是威廉·赛得拉。”
他第一次去拜访巡官时,身份是艾尔斯博士,他把符号托给巡官,万一在他追寻莎士比亚文件出事后,可以当作线索——当时他觉得出事的可能性非常遥远。6月20日他没有打电话的原因是他没办法打,那个遥远的可能性发生了。他的哥哥汉涅——威廉当时才知道——接受不列颠博物馆馆长的职位,唯一的目的就是接近萨森的1599年的贾格,威廉从博物馆偷走贾格的当天晚上,他绑架了威廉。就发生在唐纳修出现后不久,同天晚上唐纳修也被汉涅绑架,爱尔兰佬因为昏迷了一阵子,时间概念都扭曲了……从威廉到博物馆行窃,到警方把他从废弃的旧房舍救出来的整段时间,他都是战俘。
不管汉涅如何威胁,他都拒绝供出文件藏匿处。当然唐纳修原本就不知情,也不能告诉汉涅任何事情。汉涅因为要到博物馆办公,又要假装无辜的模样,走访囚禁俘虏的地方就来去匆匆,而且不能定期,所以后来变得狗急跳墙。有一天,他告诉威廉,他知道文件藏在威廉的房子里,他在地窖里放了一个炸弹,要把房子和文件一起炸掉!这个炸弹是他暗自叫黑市的化学师制造的。当时威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