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警讯和查探
伸手去抓枪。
枪狠狠地打在她的手关节,她被抛回座椅,痛得钻心刺骨,才明白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佩辛斯·萨姆就此完蛋了吗?
面具后面发出一个粗哑的伪装的声音:“别动,坐好。把纸给我。”左轮枪在眼前的迷雾中挥来挥去。
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关节流血了。
“什么纸?”她喃喃问。
“纸和信封,快!”这个粗哑死亡的声音没有一点儿表情。忽然,她完全明白了。萨森信纸信封!不祥的符号!高登·罗威就是为此而死的……她伸手去摸手提袋。车门板上的人一把推开她,扑向袋子,很快后退,左轮枪仍然威胁着她。佩辛斯开始爬出跑车。高登……她的耳朵紧贴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世界爆炸了;一声呻吟……她往后一跌,半清醒。他朝她开枪!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挣扎着要稳住天旋地转的知觉,卡迪拉克移动了。一瞬间,大车怒吼倒车,尖叫嘶鸣,风驰电掣经过她身边,开往他们走来的方向……佩辛斯拼命爬到路面上。罗盛仍然躺在碎石堆,惨白没有动静。她摸索着他外套下的心脏——还在跳动!
“喔,高登,高登!”她啜泣着,“我真高兴,我真高兴。”
他呻吟着张开眼睛,挺了一下,“唉”地一声又缩了回去。他茫茫然地说:“佩蒂,怎么了?他……”
佩辛斯哭着说:“高登,你哪里受伤了?我一定得送你去看医生,我一定得……”他软弱地坐起来,两人一起察看。他的左臂血肉模糊。佩辛斯把他的外套脱下,他又“唉”了一声。子弹穿过了他的上臂。
“见鬼了。”他厌恶地说,“像女人一样昏倒。来,好佩蒂,把这绑起来,我们去追那个凶手。”
“可是……”
“不需要医生,绑一下就好了。走吧!”
跪在碎石上,她撕下他衬衫的一角,把力扎紧伤口。他不肯让她扶起来,而且还粗鲁地把她推进驾驶座,自己跳进车内。佩辛斯把车子掉头上路,有些胆怯地跟随卡迪拉克。
开了半英里路,罗威叫她停车,软绵绵地爬出车外去捡路中央的东西。正是佩辛斯的亚麻布包,袋口大开。牛皮纸袋和写着不祥符号的萨森信纸不见了。
卡迪拉克也不见了。
一小时后,佩辛斯·萨姆小姐倚着雷恩先生年老忧虑的胸膛啜泣,颤抖地诉说打劫的故事和他们不凡的险遇。高登·罗威坐在旁边花园的长椅上,面无血色,可是相当冷静。他的外套躺在草地上,胳膊上的绷带因为血凝而僵硬。雷恩的老仆人奎西拿着温水和绷带快步离去。
“好了,好了,亲爱的。”老纳士安慰说,“别太在意了。谢天谢地,事情没有更糟。高登,我实在太对不住!佩辛斯,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拿着信封来。我知道理论上有危险的成分在,可是我知道巡官一向带枪出门……奎西!”他对着老人的背后叫,“打电话到萨姆巡官的办公室。”
“但这都怪我!”佩辛斯吸吸鼻子,“我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高登,你还好吧?喔,我把信封丢了,我要掐死那畜牲!”
“你们两个小孩很幸运。”雷恩冷冷地说,“显然你们的凶手不会因为人道的考虑而罢手……怎么样?奎西。”
“他就来了。”奎西的声音颤抖,“法斯塔夫立刻送水来了。”
“法斯塔夫!”高登·罗威很慢地说,“噢,是的。”他没有受伤的手慢慢举到眼睛上面,对雷恩说,“先生,这件事我要追根究底。”
“好。可是年轻人,现在第一要紧的是你需要看医生。马提尼医生不知到哪儿去了,太糟了……佩辛斯,去和你爸爸说话。”
佩辛斯走到罗威旁边,犹豫一下,他们互看了一眼,然后佩辛斯转身,朝屋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