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跛子
埃勒里·奎因走进卧室时,他看到灰色的床,有污点的墙壁,有棱角的家具和一些便宜货,他也看到他那警官父亲正对着一个吓呆了的黑人女孩吼叫,后者的脸看起来就像是肝脏上镶了两颗红棕色的玻璃珠。
维利警官宽阔的肩膀靠在灰色优雅的房门上说道:“看那地毯,奎因先生。”
那是个浅灰色的地毯,没有码边,在它四周则是闪闪发光的硬木地板。地毯上有许多沾泥的脚印,打过蜡的硬木地板上,由地毯到敞开的窗子之间,有一条笔直的刮痕,由粗而细,像在冰上刮了一道沟。
他咯咯笑并摇摇头:“真令人惊讶啊,维利,真正使人感到讨厌。把这么美丽的地方搞得都是泥巴和雪!”
“谁,我?听着,奎因先生,我们发现时脚印就在这里。”
“啊,”埃勒里说道,“那个刮痕呢?”
“那个也是。”
虽然穿着阿尔斯特大衣,埃勒里还是在发抖。外面银白夜晚的冷风由敞开的窗子灌进来,使得房间里像雪地一般地寒冷。床边一张天鹅绒的椅子上挂着女人的衫裙和胸罩。
奎因警官暴躁地说:“瞧,儿子。这是你的专长。真是奇怪……好啦,托马斯,把她带走,但要她随传随到。”
维利警官把那黑人女仆带走,小心地避过地毯上的证据,把她推出卧室的灰色房门到起居室去,那里挤满了抽烟的和发笑的人们。然后他再把门关上。
埃勒里坐在毛绒绒的黑貂床单上,拿出一根香烟,奎因警官则吸了三次鼻烟。
“奇怪的事件,”他满怀心事地说,擦着他的鼻子,“外面的记者会把这件事写成头条。派克大道的爱之巢,美丽的前歌舞女郎——她们总是美丽的——著名的花花公子,一笔敲诈……大气的肚皮女郎,欢迎照价光顾。而现在——”
“你知道吗,”埃勒里悲哀地说着,“有时候我觉得你会把我逼成神经病。这是什么,一个犯罪现场?谋杀吗,你说?谁被谋杀了?谁被敲诈了?谁的爱之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几分钟以前总局有人打电话叫我赶快到这里来。”
“我在值班警员那里留了话给你,”警官奎因绕着地毯边缘走,并快步通过光亮的地板。他滑了一下,踉跄地取得平衡,“该死的滑地板!……你自己来看一下!”他飞快地打开衣橱的门。
有个东西静静地坐在衣橱的地上,头部被吊挂的衣服遮住了,修长赤裸的双腿被拉起来,在脚踝处以一双丝袜绑起来。
埃勒里以锐利且不带感情的双眼看着:是一个死了的女人静静坐在衣橱的地板上,穿着亮亮的和服,里面则是一丝不挂。他弯腰移开吊挂的衣服。她的头垂在胸前,金发则披在脸上。拨开金发后,他看见有一块布紧紧地盖住她的嘴巴、鼻子和眼睛。她的双手在身后看不见。
他直起身子,扬起眉毛。
“堵住口鼻窒息而死,”奎因警官以就事论事的口吻说道,“看起来似乎是敲诈的人把她绑起来,堵住她的嘴然后逃走。”
“却没有想到,”埃勒里伸长脖子喃喃说道,“一个人要活下去必须要能呼吸,就是这样……她的名字?”
“莉莉·迪凡,”警官奎因笑着说。
“不!那个神圣的莉莉吗?”他的银灰色眼睛发出光芒,“我以为她已经被遗忘了。”
“是的。自从几年前的杰斐绯闻案之后,她还是被踢出来了……我永远也搞不清楚。有一个人卷入……他们结婚了。三个月后就离婚了。从那之后她就成为派克大道的交际花,穿梭在街上,没有一个门房或电梯小伙不认识她,甚至是租屋掮客。”
“老天送给房地产经纪人的礼物。妓女,嗯?”
“可以这么称呼。”
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