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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深蓝的猎者
么事?你怎么会想到在这儿守株待兔?你觉得谁嫌疑较大?我到底睡了多久?你这小子实在是全世界最让人生气的年轻人——”

    “喂,拜托一次只问一个问题。依据我的腕表,现在差不多两点半,你一定有着异常随遇而安的良知。”

    “要不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我一定还睡得好好的,现在,我还觉得全身骨头酸痛得要命。这样行了吧,然后呢?”

    “然后,说来话长,”埃勒里开门,探头出去,再飞快缩回来,门也旋即关上,“还没发生什么事,我也一直睡到十点才起来。你一定饿了,是吗?特勒会拿最好吃的——”

    “少提特勒!我一点也不饿,回答我问题,你这蠢蛋!你为什么想到今晚有人会闯来?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埃勒里说,“有人闯隔壁房间。”

    “隔壁——那是你的房间,不是吗?”

    “另一边,尽头那间。”

    “马可的,”老人说,沉默了半晌,“不是有警员看守吗?我认为鲁斯那小伙子——”

    “诡异的是,鲁斯小子现在正挺尸在一张吊床上,吊床挂在特勒房里,睡得可开心呢。”

    “墨莱一定气坏了!”

    “我认为他不会,至少,不会冲着鲁斯。你知道,鲁斯是奉命撤守的,哦——我下的命令。”

    法官在黑暗中张大嘴、睁大眼:“你的命令!这我就不懂了,是不是陷阱?”

    埃勒里又探头看了一下外头的廊道:“她一定真的吓坏了,我猜她一定认为你是鬼……没错,正是陷阱一个,他们大部分人在十二点之前就上床睡了,可怜的家伙!全都累垮了。总之呢,我不经意地让他们知道——他们全体——派人看守死者房间大门其实毫无必要,尤其我们又彻底搜过这个房间了;我也让所有人知道,鲁斯会置身在睡眠国甜蜜的梦乡之中。”

    “我懂了,”法官低声说,“但你何以认为……有人会乖乖栽进你的陷阱之中?”

    “这,”埃勒里柔声说,“这是另一个说来话长……安静!”

    法官屏住呼吸,头皮一阵发麻!接着,埃勒里把嘴凑在他耳边说:“她又来了,别出声,我正进行一场侦探冒险行动,看上帝分上,梭伦,可别毁了我一番心血!”说完他就消失了,落地窗的窗帘稍稍掀开来,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射出,旋即被吞噬于无边的黑暗之中。法官又再次看到满天的星空,冷冽而遥远。

    他颤抖起来。

    整整十五分钟过去了,他什么也没听到,只除了下头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还有便是来自遥远海洋的风从窗帘钻了进来。法官无声无息地从床上爬起,在穿着睡衣的瘦削身躯上裹了一层薄丝被,套上毛拖鞋,偷偷地走到落地窗那头。他灰白的头发睡成了一络塔的发卷,起自头顶,一路披泻到肩上,活脱脱像个战场上担任守卫的印第安老战士。

    然而,他这个可笑的形象丝毫不妨碍他穿过落地窗,上到印着铁架长长暗影的露台,而且更让他像承继了伟大的印第安追猎传统本事一般,迅速挤到数米外正守着一扇窗的埃勒里身旁——约翰·马可生前卧房的其中一扇窗。

    埃勒里并不舒适地侧身趴着,眼睛眨也不眨锁住室内的一盏小灯。威尼斯式的窗帘并未完全拉上——不经意地在左边底部留了个缝,由此可完整看到里面的房间。埃勒里马上瞧见法官也过来了,他摇了摇头示警,让了点位置给他。

    老先生不慌不忙松开紧裹着的丝被,蹲了下来,跟着埃勒里注视着房内。

    这间大型的西班牙式卧房像被恶意攻击过一般,柜子门大开,死者的每件衣物全扔到地板上,要不揉成一团,要不就连抽屉带衣服掀翻在地上;还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大皮箱被弃在房间正中央,扁塌塌的不成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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