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万圣节:面具
十月中旬,吉姆和诺拉蜜月旅游归来。这时,鲍尔德山火红得仿佛满山遍野着了火,镇上到处可以闻到燃烧香杉干叶的气味。全州农产品展销会在斯洛克姆如火如荼展开:杰斯·沃特金斯的黑白乳牛“芬妮9号”拿到特种牛竞赛第一名,全莱特镇都感到骄傲。孩子们没戴手套一起大玩“红橡皮手”游戏,天上星辰宛如受了霜害,夜晚仿佛带着鼻音。走到乡下,你可以看见南瓜成排成排神秘地蹲在田里,好像远从火星来的小橘人。荷米欧妮的一个远房表兄,在镇公所担任书记员的阿莫斯·布鲁菲尔德赶在这时节死于血栓症,举行了一场“重大的”平凡秋葬。诺拉和吉姆带着夏威夷肤色下了火车,吉姆朝他岳父笑了笑。
“什么!只有这么小一个迎接团呀?”
“吉姆,这几天,全镇人都在想着别的事情,”约翰·F.说。“明天是征兵注册日。”
“圣战!”吉姆说。“诺拉,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噢,老天,”诺拉吸了口气。“现在我可有事情得操心了!”
然后,她勾着吉姆手胄,一路往山丘区走去。
“整个莱特镇沸沸扬扬,”荷米欧妮大声说。“诺拉宝贝,你气色好极了!”
诺拉气色确实好极了。
“我重了十磅呢,”她笑着说。
“婚姻生活如何呀?”卡特·布雷德福问。
“干嘛不自己结婚体验一下呢?卡特,”诺拉反问。“帕特丽夏亲爱的,你愈来愈迷人了!”
“有个能言善道的作家在家里,”卡特抱怨,“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机会呢?”
“不公平的竞争,”吉姆笑道。
“在家里!”诺拉兴奋地大叫。“妈,你都没有写信告诉我房子的事!”
“诺拉,本来我们实在无计可施,”荷米欧妮说,“多亏他答应放弃租约,好可爱的一个人。”
“确实是个好人,”约翰·F.说。“你们有没有带回来什么邮票呀?”
但帕特丽夏等不及了:
“诺拉,别管这些男人,你和我到别的什么地方……私下聊聊吧。”
“等等,先看一下吉姆和我带回来的东西——”
当这辆家庭大轿车在莱特家的车道上停住时,诺拉的眼睛瞪得老大。
“吉姆,看!”
“真令人惊喜!”
大房子旁边的小房子在十月阳光中闪耀。它重被粉刷一新,护墙板是白色,百叶窗板和门窗框都刷了淡红色,新美化过的草地呈现圣诞树般的绿色;整个看去好像一件精巧的礼品盒。
“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吉姆说。
诺拉朝他微笑,并捏捏他的手。
“孩子们,”荷米欧妮微笑着,“等着看里面吧。”
“彻头彻尾焕然一新,”帕特丽夏说,“万事皆备,等着接纳恩爱夫妻。诺拉,瞧你都哭了!”
“太美了!”
诺拉流着泪拥抱爸爸和妈妈。然后拉着丈夫走过去看看这栋空了三年,只有奎因先生短暂小住过的新房。
奎因先生在新人回来的前一天,便整理好过夜用的行李,搭中午火车离开莱特镇。帕特丽夏说,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巧妙地消失,显示这个人具有“优秀品格”。不论基于什么理由,奎因先生在十月十七日,也就是全国征兵注册日第二天,又回到莱特镇。听到隔壁小屋中的喧闹和笑声,一点没有那栋房子不久前还一直被称做凶宅的迹象。
“史密斯先生,我们真要谢谢你放弃这房子,”诺拉说。
她俏丽鼻子上沾着家庭主妇做家务时留下的污点。
“你这样容光焕发就是对我的奖赏。”
“你真是嘴甜!”诺拉回嘴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