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斯一号说着冲他的主人一咧嘴,“把他交给我吧。等我吃完饭。”他坐下,拿起刀叉。
“也用不着你费傻劲,马克斯。到时候——是说午夜,对吗?——他又会醉死过去,像地下的蚯蚓一样不省人事。”大王朝墙角处的那个小团团瞥了一眼,“这就是民主的麻烦,奎因。你也是那个民主自由世界的有识之士之一,不是吗,你也没有弄出什么名堂。你冒险的结果是招来一顿痛揍,还害自己昏头昏脑地听了一场没头没脑的谈话,就像朱达把自己葬送在酒精里一样。你所做的一切就是吱吱喳喳,吱吱喳喳,吱吱喳喳,而与此同时,历史的脚步己从过去跨入到未来。”
“可我倒觉得我们谁也不可能走到历史的轨迹之外,本迪戈先生,”埃勒里发现自己想都没想,话已脱口而出,“包括刚刚过去的历史。”
“你是说我犯规出轨了?”大王笑了两声,坐回到椅子上。他刚一拿起餐巾,仆人们一拥而上。但他摆摆手让他们退后,“你,马克西。离朱达远点儿,”他认真地说,“你这个早晨过得也不易。马克斯。”
那个人猿从椅子上跳起。朱达动了动。朱达的脸在流血。
“坐下。”
人猿坐下。
“来,朱达,让我扶你一把……”奎因警官话没说完。
朱达举起一只手。这动作透露的某种信息令警官止步。
朱达的哥哥们也都看到了,埃布尔苍白的脸上愁云密布,大王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朱达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爬出了餐厅。大家目送着他。给人的感觉是,他把自己的右腿拉出了餐厅。终于,那条右腿也不见了。
“卡拉,亲爱的。”大王声音轻快地说,“卡拉?”
“是,是,凯恩。”
“我整个一天都将在本部大楼里,前半夜也在那里——晚饭就在那边吃。你11点在机要室等我。”
“你是说今天夜里还工作,凯恩?只当……”卡拉欲言又止。
“当然,亲爱的。”
“可朱达——他的威胁……”
“到那时他连个大头针都拿不起来了。相信我,卡拉。我了解朱达……怎么,奎因?你还有话说?”
埃勒里清了清喉咙:“我觉得,本迪戈先生,你有点儿过于低估自由民主的有识之士了,尤其是他们付诸行动时。我也不确切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你的死活当然与我无关……”
“也许是这样。”本迪戈大王说着,笑了。
埃勒里凝视着他:“好吧,也许是这样。也许在我目睹了一切之后我会高兴地听到你的死讯。但不是以这种方式,本迪戈先生。我历来是反对谋杀的——从孩提时从圣经中获取的教义就是如此,而我恰巧又是相信民主的。两者在这方面的伦理观是一致的,本迪戈先生。谋杀是错误的手段……”
“你会乐于看到我死,可你又拼命使我免受暴力之害。”大王大笑,“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荒谬之处!还有比这更愚蠢到更不可救药的吗?”
“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
“那么再讨论这个就纯属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埃勒里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一直想说明的是,你的弟弟朱达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要杀你,本迪戈先生,他是有计划的。所以他肯定想到了某种武器,作了准备。他有枪吗?”
“噢,是的,而且枪法还相当了得,即使是醉眼朦胧的时候。朱达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呢。当然是打死靶。”大个子男人冷冷地说,“从不打活物,这你能理解。那会让他恶心。朱达连一只老鼠也不会杀死——他经常这么说。别为我担心,奎因……”
“我不担心你。我担心的是朱达。”
黑眼睛迷成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