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爱恨情仇
办公楼里出来了,他来到欧阳振山身边站定,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谁也没开口说什么。这时,欧阳振山腰间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听,是方红霞打来的,她说:“欧阳队长,我们已经进入长山市区,马上就要到啦!”
到啦,既盼望又害怕的一次相见终于到来啦!欧阳振山挺起胸膛把心一横,和大李表情严肃地来到公安分局的庭院门前,他要用良好的精神面貌迎接从甜水井来的客人。
吉普车驶入公安分局院门,车稳稳停在院里那棵白杨树下,高云和方红霞分别从司机和副驾驶的位置下了车,随后一左一右来到两侧打开了车门。从车里缓慢地下来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欧阳振山心里一阵乱跳,他直愣的两眼突然一亮,认出来人正是水玉芹和她的丈夫赵贵田,他把目光先停在了水玉芹的身上。
他看得十分清楚,水玉芹的模样大致没变,只是比以前瘦了一些,脸色也变得白净了,那双好看的眼睛周围出现了一些皱纹,头上明显地掺进了一些白发,两条短辫换成了脑后的一个发髻,身上穿的也是挺普通的浅灰色短衫长裤,脚穿黑色布鞋。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欧阳振山的双唇嚅动着,嘴里小声默念着谁也听不清的话,一步步地走向昔日的恋人。
水玉芹下车后先转头巡视了一下整个院子,随后将目光射向率先冲自己走来的这位中年男子。
在来长山的途中,车中那位姓方的女警察已经告诉她,负责接待她和她丈夫的人叫欧阳振山,曾在甜水井做过插队的知青。显然,这时她已经认出了欧阳振山,只见她稍微怔了一下,然后便以说不清是走还是跑的动作趔趄着扑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毫无顾忌地一头扎进欧阳振山的怀里大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凄惨,令人心痛,旁边的人都流下了酸楚的泪。一阵清风掠过,那棵高大的白杨树响起了沙沙的回声。
欧阳振山抱住了水玉芹,他心里明白,这是由于心中巨大的悲痛所致,使水玉芹顾不得许多人在场,甚至顾不得自己的丈夫就在身边。这使他想起了当年在玉米地边上的情景,她就是这样紧搂着他痛哭的。
欧阳振山与水玉芹的身体又一次如此接近,他感觉到她的肩头和手臂的骨头明显突出,曾经圆润的前胸也没有了以往的柔软与弹性。只是,她的声音却一点没变,一边痛哭一边念叨着:“都怪我呀,都怪我!这孩子从小就一直听我讲长山好,讲长山怎么怎么好,长大了她就死活也要来长山,哎哟,都是我把孩子害了呀!呜……”
水玉芹的身子一挨近自己,欧阳振山便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特有的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与二十五年前一样,竟然一点未变。此时,假如欧阳振山是个盲人,看不到来人是谁,他也会凭着这股气味辨出她是水玉芹。这使欧阳振山也感到奇怪,说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嗅觉好还是这股味道只是一种幻觉。
任她哭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欧阳振山才扭头用含泪的眼睛扫了一下周围,他看到了水玉芹的丈夫赵贵田大哥那满脸淌泪却又充满了和善的表情,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用力扳住水玉芹的双肩,将自己的身子挪开。旁边的方红霞心领神会,立刻伸手将水玉芹搀住,他不失时机地腾出手来,一步跨到赵贵田的对面,紧紧握住了那双有力的大手。这双木匠的手,厚实、硬朗、粗糙,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两位男子汉什么也没说,相对无言望了望,两双手摇了摇,一切都在无言中了。赵贵田大哥更是明显见老了,短短的头发几乎白了多一半,眼角的皱纹像刀刻一般的明显,与水玉芹不同的是,他比以前胖了不少。
大家把甜水井来的客人让进屋里,随后安排了简单的午餐。
接下来的事情办起来简单得很,赵贵田夫妇只在长山住了两个晚上,第三天下午便执意要回去,欧阳等人极力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