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处子的陈词
你有留底吗?”
“有时候吧,算账要用的。”
“那1月3日星期二的有吗?”
她打开一个橱柜,取出一捆印好的座位表。“这是我们童话剧第三、第四个星期的。按惯例来的。”
“嗯。”
“你想找哪个人?”奥利尔夫人从桌上拿起一本记录本。
“小个子,金头发,年纪大概是四十二三岁。姓芬南,艾尔萨·芬南。”
奥利尔夫人翻开她的记录本。曼德尔则颇为厚颜无耻地越过她的肩膀看着。俱乐部会员的名字整整齐齐地写在左栏。页面最左边的红钩表示该会员已经缴纳了会费。页面的右侧则登记了当年固定的预留座。会员人数大约是八十个。
“这名字可想不起来了。她坐哪儿呢?”
“不知道。”
“噢,找到了。威利斯顿梅里代尔巷。梅里代尔!——我说嘛。看一下。正厅后排尽头的位置。很少人会挑这里,你觉得呢?座位号是R2。但谁也不知道1月3日那天她有没有来。我看这座位表应该是找不到了,虽然我什么东西都不扔。有些东西就是会突然人间蒸发,是吧?”
她用余光看他,想知道那5镑能否顺利入账。
“这样吧,我们去问问处子。”她站起来走到门边。“芬南……芬南……”她念叨着,“等会儿,我想起一些东西了。我看看这怎么回事。哦,我不会——就是——就是那个乐谱袋嘛。”她把门打开。“处子哪儿去了?”她问舞台上的某个人。
“谁知道啊。”
“猪都比你有用。”奥利尔夫人又把门关上了。她对曼德尔说:“处子是我们这边的台柱。英伦玫瑰,本地律师那个一心想当演员的女儿,穿的都是莱尔长筒袜,一脸‘你管我啊’的表情。我们都讨厌她。她之所以时不时还能混个角色演演,也就是因为她老爸交足了银子。有时候事情多,晚上她就会来这边排座位——她,还有托尔夫人,托尔夫人不仅搞清洁,还能缝缝斗篷什么的。要是没什么事,托尔夫人就把所有的活儿都给揽了,处子就在舞台侧面没精打采地闲逛,希望女主角赶紧死掉。”她停了一下又说:“我非常肯定我记得‘芬南’这个姓。肯定记得。我看那婆娘跑哪儿去了。”她出去了几分钟,带回一个身材修长、长相姣好、金发绒绒、脸颊粉粉的女孩——看起来会擅长网球和游泳。
“这是伊丽莎白·皮基恩。她应该能帮上点儿忙。亲爱的,我们想找出芬南太太,她是会员来的。你以前是不是跟我提过她啊?”
“噢,是啊,露都。”她肯定自认为声线甜美。她毫无生气地冲曼德尔笑笑,把头往一边歪,手指合拢起来。曼德尔扭过头对着她。
“你认识她?”奥利尔夫人问道。
“噢,是啊,露都。她肯定超爱音乐;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她总是带着乐谱袋。她瘦得厉害,而且很古怪。她是外国来的,对吧,露都?”
“怎么古怪法?”曼德尔问。
“呃,这个嘛,她上次来的时候就为了旁边那座位大发雷霆,好吓人。那位置是留给会员的,但七点二十分已经过了很久了。我们刚刚开始演童话剧,几百万人都想抢个位置,所以我得把位置放出去。然后她就一直说那个人肯定会来的,因为他一向都是这样。”
“那他有来吗?”曼德尔问。
“没有。我把位置放出去了。她肯定是气得不得了,因为第二幕结束的时候她就走了,连乐谱袋都没拿。”
“她肯定那个人一定会出现,”曼德尔说,“那他跟芬南太太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露都·奥利尔给曼德尔使了个眼色。
“哦,天呐,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个了,他是她先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