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为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西蒙,被控谋杀是无法被保释的。”
“我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是不是?”
“如果他们证明不了你有罪,你就没事了,西蒙。只要你没犯罪,他们也没办法冤枉你。”
萨拉一边说着话,一边察觉到周围的人都纷纷站起来了,一名狱警径直向他们这边走来。
“才不是这样,妈——无辜的人也会被扔进监狱,你跟我说过的!”
狱警把手放在西蒙肩头。“时间到了,小伙子。”
西蒙站起来的时候仍然盯着母亲,萨拉对他说:“这次肯定不会,西蒙。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驾车回约克的一路上,萨拉都在为刚才说出的那句话而后悔。承诺太大,萨拉有可能会食言。她本希望给西蒙一些盼头,但究竟哪儿还有盼头呢?证据看起来十分确凿。西蒙是贾斯敏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人,而且还和她做了爱,吵了架,打了她,随后西蒙又跑到斯卡伯勒去了。如果他运动鞋和切面包刀上的血迹也被验明是贾斯敏的血,西蒙肯定会被定罪。
但我不相信。不能相信。
不相信。不能相信。不相信。不能相信。
到底是不会还是不能呢,鲍勃开着沃尔沃沿着上下起伏的路返回约克的时候,萨拉都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真的相信西蒙是无辜的,还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我希望他无罪?
我通常不会想这种问题的。只要嫌疑犯坚称自己无辜,我就会为他辩护,而我相信与否无关紧要。但我现在不是西蒙的大律师,我是他的母亲。
鲍勃在她身旁静静地开车。自从离开监狱之后,鲍勃的举止显得越发紧张了。萨拉暂且忽略这一点,将思绪集中在西蒙身上。她儿子一向活跃,喜欢户外运动。监狱里都是些什么呢——也许有一个斯诺克桌球台,还要被一百个年轻人抢占吧?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监牢里。他得怎么过啊——在地板上做俯卧撑,来回踱步,两步向北,两步向南,循环往复……“我真不该来,”鲍勃说。
“什么?”
“西蒙根本不想见我,我只是把局面弄得更糟了,何况如果他真的有罪,那么……”
“鲍勃?你说什么呢?”
“瞧瞧证据,萨拉,你怎么能说你相信他呢?西蒙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他还打了她……”
“听着,鲍勃,这不是斩钉铁铁的案子,仍有辩护理由,一定会有。根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指明西蒙和这起谋杀有关。他没有认罪,而你口中那个讨厌的老头也只不过是看到西蒙打了贾斯敏的脸,没有看到别的。你可能没注意到,警察正在约克地区通缉一个连环强奸犯,你不会想说那就是西蒙,对吧?”
“据我目前所知,不是,但是……”
“看在老天的份上,鲍勃,你鬼上身了吗?据你目前所知!”
“对不起,但西蒙的确撒谎了,萨拉,就像他无数次跟我们撒谎一样。尤其是骗我……”
“骗了你什么?作业,毒品,零用钱?所有青春期的孩子都会耍这些小心眼,鲍勃,瞧瞧你的宝贝艾米丽,离开家好几天,连句话都不说!但这并不说明她会变成杀人犯,是不是?”
“我只是依照证据推断而已,萨拉。我们知道西蒙是最后一个见过贾斯敏的人,我们也知道他说谎,还知道他打了她……”
鲍勃就这样一直念叨下去,他的声音在萨拉耳中听来像是一直吵个不停的铃铛。车驶上车道的时候,萨拉下了决心,“听着,鲍勃,你不相信西蒙,但是我信。我必须信他。我需要一点自己的时间单独去想清楚整件事,也要休息一下。”
“单独,你要去哪?”鲍勃转回身,面带困惑,手上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