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段。怒骂脏话自不待言,或抓或咬,时而还会像个男孩子一样,把脚往孝昭身上踢。
从那个时候起,孝昭开始酗酒,一旦喝醉酒就不把妙子的反抗当一回事。他全力发挥清醒时极力控制的力道,将妙子打得落花流水,也曾经将妙子高高扛起用力一甩,勒住她的脖子让她昏死过去。泼辣如妙子,也没办法与忘了该控制力道的大人相抗衡。
烂醉如泥的孝昭不只是不再控制自己的力道,甚至连之前极力掩饰的欲望也一并爆发出来。他常带着情欲的眼神,明目张胆地看着妙子的胸口和大腿之间,用颤抖的声音执拗地追问妙子跟什么样的男人做爱?怎么做爱?即使捣着耳朵逃回自己房间,妙子仍然可以听到喝醉了酒,失去自制力的孝昭,大声叫嚣的嗓音。她怒吼、吶喊、哭叫、哀求,却始终没办法让孝昭静下来。
“我也知道,当爸爸生气的时候根本拉都拉不住。吃亏受罪的老是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聪子只会发牢骚,她活着好像就只是为了发牢骚一样。孝昭是个废物,而聪子则是低微的人。不管孝昭做什么或说什么,她都抱着不看不听的态度,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妙子——自己的亲生女儿——受到多严重的伤害,她却从来没有伸出援手。不但如此,有时候她还会做出看似嫉妒妙子挑起丈夫性欲的行为。妙子恨孝昭,对于聪子,则是轻蔑。
没有亲情之爱,只是任暴力和自我无限蔓延的家人。每次听到朋友提到家人时,她就深深了解到,自己处于多么悲哀的处境当中。她不禁想吶喊:为什么要生下我!
她觉得就算真的有地狱,也比这个家好。她想逃离这个家,要和孝昭及聪子彻底斩断关系,建立一个正常、普通的家庭。妻子和丈夫相爱、互相扶持。如果有了孩子,将会以比任何一个家庭都浓烈的爱来呵护、爱怜孩子。
如果有孩子……抵在腹部的手掌,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本来应该被爱、被小心培育的婴儿不见了。
泪水满溢而出。心空荡荡的,本来应该没有任何感觉的,然而泪却不停地涌上来。妙子压抑着声音,不停地哭着。聪子的牢骚也仍然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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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会再来看你——聪子留下这句话就走了。看来她还是在担心该怎么把妙子的事情告诉孝昭,该怎么让自己从孝昭的暴力下全身而退?
妙子不想看到聪子的脸,不想再看到了。一股强烈的思绪,涌上已经变得空虚的心头。等天一亮,聪子还会再来。永远也不会停止的牢骚,又会不断地穿过耳膜。不想再听那些牢骚了,再也受不了了。
被迫吃下难吃的晚餐,吃过药后,产生浓浓的睡意。深深睡去,醒来之后,对聪子感到厌恶的强烈意念,仍然没有消退。妙子从病床上溜下来,脱掉睡衣,换上外出服,放在病床旁边的液晶时钟指着晚上十点。
她下定决心,溜出病房。夜里医院的走廊上一片死寂,只有护理站传来护士们的气息,让人感受到人气。她从走廊的转角处探出头,窥探着护理站的状况。从妙子的角度,看不到护士的身影,也许是在后面处理什么工作。她快步地走过护理站前面,搭着电梯下到一楼。
灯光晦暗的等候室里,笼罩着像葬礼般阴暗而沉重的空气。穿过等候室时,也没有人叫住妙子。
她无处可去、没有值得信赖的朋友。去找彩乃或万里,只怕她们的父母也会担心地问东问西,就算想办法瞒天过海,顶多也只能待个一、两天。打开皮包,里面只剩两千块。决定离家出走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身上这么一点钱,根本租不起公寓。就算去打工,也要等一阵子才能领到薪水。
看来只有走援交一途了。先找几个男人睡觉,赚些钱勉强度过这一段时间,然后再开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