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杰佛瑞说,“我正要调阅葛雷迪医院的病人资料,所以我们——”
莎拉从答录机后面拔掉电源线,硬生生把杰佛瑞的话从中切断。她转身看着贾布,脸上露出一个但愿有致歉意味的笑容。“不好意思。”她说。
“出了什么状况吗?”他问。“你以前不是在葛雷迪工作过?”
“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一边答道,一边把听筒拿离话机。她听着拨号声,然后把听筒放在桌上。
“噢。”贾布说。
她对他投来的疑惑眼神一笑置之,并努力压抑着吐掉口中酸味的冲动。她走到柜台前,开始把一个个袋子打开来。“我改去食品杂货店弄了一些熟肉回来,”她说,“有烤牛肉、鸡肉、火鸡肉、马铃薯沙拉。”她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于是改口问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你好美。”
莎拉对他的恭维感到害臊不好意思。“谢谢啦。”她勉为其难地说,并拿出一条面包。“你要柠檬汁混制的蛋黄酱吗?”
他向她点了个头,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他的表情几近是仰慕崇拜,这让她浑身觉得不自在。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时刻,她提议:“你何不去放些音乐来听?”
他遵照她的建议,转身往立体音响走去。莎拉做好三明治的时候,他正好伸出手指在她收藏的光碟片上搜寻。
贾布说:“我们俩有相同的音乐品味耶。”
莎拉一边从橱柜里拿出盘子,一边忍住没把“太好了”说出口。她把三明治平分对切,这时候音乐声正好响起。播放的是罗伯·帕玛的旧专辑,这张光碟她有好些年没听了。
“你的音响设备很赞,”贾布说,“这套是环绕音响吗?”
“是的。”莎拉答道。这套扩音器系统是杰佛瑞安装的,走在屋子的任何地方都听得到音乐声,甚至连浴室里都装了一台喇叭。他们以前常在晚上的时候泡澡,澡盆周遭点燃蜡烛,音响里播放着柔和乐曲。
“莎拉?”
“对不起。”莎拉说,她知道自己刚才出神了。
莎拉把盘子放在厨房桌上,并将它们分放在桌子的两边排好。她等贾布转身返回,然后才坐下来,双脚缩拢在椅子下。“我很久没听这张专辑了。”
“它的年代真的满久了,”他边说边咬了一口三明治。“我妹妹以前经常反复放这张专辑。”他笑了起来。“‘掩送莎丽’。莎丽,她就叫这个名字。”
莎拉舔掉手指上的蛋黄酱,希望这酱汁的味道可以盖过酒味。“我不晓得你有个妹妹。”
他离座站了起来,从裤子的后口袋掏出皮夹。“她不久前过世了。”他说,并用拇指翻阅前面的照片。他从某个塑胶封套内抽出一张照片来,然后递给莎拉看。“这只是其中一张。”
莎拉觉得,在这个节骨眼谈起他妹妹的死好奇怪。尽管如此,她还是伸手接过来看,相片上面是个身穿啦啦队服的年轻女孩,双手各举着一支加油棒,脸上带着微笑。这女孩长得真的很像贾布。“她很漂亮,”莎拉边说边把照片递回去,“她几岁了?”
“当时她刚满十三岁,”他边回答边看着照片一会儿,然后把它插入塑胶套里,再将皮夹塞回后口袋。“对我爸妈来说,她是个意外降临的小婴孩。她呱呱坠地的时候,我都已经十五岁了。当时我父亲刚接下他的第一座教堂。”
“他是个牧师?”莎拉问道,她很纳闷自己以前是在跟贾布约什么会,怎么会连这件事也不知道呢。有一次他曾经表示他父亲是个电气技师,这件事她可以发誓自己应该没记错。
“他是浸信会教派的牧师,”贾布澄清,“他很虔诚地相信,主的力量可以治愈病痛缠身的世人。我很高兴他的信仰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