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弱效毒药
过。
“你会把地址告诉卡尼费斯特殿下,”玛莎·泰特说,“肯定会吧?……”
在他拼命挤开人流,奔向一辆出租车时,他转头看向玛莎·泰特:一片漆黑模糊中,她笑容满面地倚着火车车窗,一边收下别人递来的鲜花,一边跟几个正要背转身去的男人握手。
突然,一声大叫传来:“贾维斯·威拉在那边!……”闪光灯马上就晃过去了。只见卡尼费斯特殿下一脸慈祥,让女儿挽着他,任由其他人拍照。
十二月的某个下午,詹姆斯·本涅特驱车在滑铁卢大桥上疾驰的时候,颇怀疑自己还会不会跟他们碰面。在船上建立的友谊,大概没有多久就会结束,被大家所遗忘吧。
他跑到美国大使馆,看着那里隆重豪华的排场,人们彼此握手致意,然后跑到白厅,完成最后的任务,陷身于相同的排场中。数小时内,事情就办完了。他们按照他的要求,让他在一张双座莫里斯椅子上休息;他也履行自己的职责,接受了两、三个邀请。之后,他就跟魔鬼似的,只身离开了。
次日一早,他依然沮丧不休。玛莎·泰特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时隐时现,和船上结下的淡淡友谊全然不同。他待在色调黯淡的城镇里,正在思考这个,愈发觉得阴冷凄凉。他辗转反侧,不知道是否要按卡片所写的地址,前往哈密尔顿,在皮卡迪里广场外面踟蹰徘徊;他明明被允许到那里去了,却依然不知所措。
在沙夫茨伯里大道街口,他听到有人用友好而戏谑的口气,大呼着他的名字,然后就差点被一辆黄色的大车撞翻在地。路人都盯着那辆车。车子有个巨大的银色水箱盖子,上面绘着“辛哈兹摄影场”这几个字,清晰得连开车的提姆·埃默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埃默里高声唤他上车,看来心情不佳。
在驶往皮卡迪里的路上,詹姆斯·本涅特不时偷偷瞥一下身旁那张轮廓清晰的脸:嘴巴里透着不满,眉毛处仿佛掺了沙。
“上帝,”埃默里道,“她疯了。我跟你说,这女人完全疯了。”他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又突然转向,避开了一辆公共汽车,“以前我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一到镇上,她就自命不凡起来。不要暴露行藏,她说,听着!……”他几乎尖叫起来,明显既困惑又郁闷,“我正要去看,我们摄影场的英国分部——沃德街分部。他们能够给我许多帮助。即使她抽了好签,我也要看到报纸上,都写她交了好运才安心。你能想象得到吗,此刻——你能想象得到,我问你——任何女人都……”
“提姆,”詹姆斯·本涅特说,“这与我无关,只是你必须意识到,现在她决定要演那出戏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提姆·埃默里激动地喊着。
“呃,是复仇。你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了吗?”
“倘若……”提姆·埃默里用充满敬畏的语气说道,“倘若她进了这些英国小报记者的法眼,是吧?……那对她又没有好处。为什么要理会他们,在镇上散播什么,为何让他们探听,她什么时候能够领到,每周两千的薪水?……天呀,这真让人烦躁!就好像她有了……嗯,”埃默里自言自语道,“有决心的女人,很有指导意味嘛,你会听到一个街知巷闻的故事。要我在那种情形下拍摄——不,不行,我要让它停下来。”
“除了敲烂玛莎的脑袋、绑架她之外,”詹姆斯·本涅特说,“我看不出,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提姆·埃默里看向旁边。他两眼充血,满口酒臭。詹姆斯·本涅特看到了某种戏剧性的表情,困窘而又为难,还带着些多愁善感。
“听着,”埃默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竟把那个建议当真了,“绑架她?……兄弟,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只有一秒钟,我都不愿意扰乱她的头发,更别说是弄痛她的手指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