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婆媳之间
白问。
“我一句也听不懂!”妈妈说。
“我也听不懂!”马莉莎说。
“你是‘外江人’,怎么会听不懂‘外江戏’呢?”妈妈问。
“从小没有听过!”
“跑出两个人拿一条布干什么?”妈妈发现台上多了两个人。
“那不是布!是城门!”小张的太太回答。
“哦,布景如此的简陋吗?我们广东大戏,现在全部都是立体布景了!”妈妈说。
“平剧原就是象征性的艺术,你看关公手中拿着的一根棒子就是代表赤兔马!”小张的太太解释的。
马莉莎噗嗤笑了起来,说:“我看了老半天,想也想不通,关公拿着鸡毛帚子晃来晃去干什么呢?原来那是代表赤兔马……”
她们四个人,叽呢呱啦地说个没完没了,可将后座的几个戏迷弄急了,立时嘘声四起。
“你真异想天开,关公拿鸡毛帚子……”小张的太太大笑不已。
后座的嘘声更高,总算是将她们静止了。
“古城会”完毕后,紧接着就是“捉放曹”了。那是唱工戏,全靠听的了。
“台上那个有胡须的是不是刘备?”妈妈又开始问了。
“不!那是陈宫!”小张的太太回答。
“关公古城训弟之后,怎么会是陈宫出场呢?”
“现在是第二出,捉放曹了!”
“怎么会由古城会跳到捉放曹呢?故事都颠倒了,真是没有‘纹路’!”
马莉莎较之妈妈更看不懂,可是由于身后的观众向她们一再致以嘘声,使她不好意思再多问。
她忍耐了有一段时间,终于又忍耐不住了,又开始问:
“陈宫手中拿了一支红烛,是否代表夜晚了?”
“当然是夜晚了!”小张的太太要答覆她们两婆媳一左一右夹着问的各种问题。
“拿了红烛不点火有什么用处?”
“那是象征性的,它代表已经点了火了!”
“何必省这么的一点工夫呢?搭布景嫌麻烦,所以撑一条布代替城门,点蜡烛只要划一根火柴就行了!”
小张的太太无法解答这项问题,她已经被问傻了。
一忽儿曹操睡觉了,抬手撑着脑袋,就坐在木桌一旁。
“他睡觉为什么不到床上去?”马莉莎又问。
“曹操是一代奸雄,他睡觉是坐着睡的!”小张的太太自作聪明实行歪答了。
“唱戏的人真行,连古人怎样睡觉的他们都知道!”马莉莎说。
“反正是唱戏嘛!”
“陈宫在干什么?”
“他在责骂曹操不仁不义……”
“不!他在曹操身旁边哇啦哇啦的唱个不停!”
“他打算舍弃曹操而去!”
“他若将曹操唱醒了怎么办?岂不要杀他吗?”
小张的太太口张舌结,咳嗽代表了她的回答。于是她也只好如厕而去,藉故和马莉莎换了座位,好让她们两婆媳坐到一起,那么许多的问题,可以让她们自行研判自问自答。
“国剧真不好看,一段一段的东拉西扯乱唱一通,我们广东大戏是全本一直唱下来的,有始有终!”妈妈说。
马莉莎说:“我早说去看‘武道山’多好!”
“什么‘武道山’?”妈妈还以为是戏名呢。
“日本来了一位角力冠军,在体育馆表演,据说是他已经打遍了世界无敌手了,他一掌可以劈分十块瓦,三块砖……”马莉莎这一方面倒是头头是道的。
“去看打架吗?”
“嗯,那是看功夫!”
“打架有什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