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婆媳之间
在窗台上听课!”
“真奇怪,台湾的学校都是这样的吗?”
“不!只有这间学校是这样的!”我含糊地回答。
雷三封也出来迎客。妈妈立刻当面赠送了礼物,那串养珠项链就送给了马老太太。
柔道学校里请客,惯例是叫的福州菜“到会”,厨房就设在巷子里,烧红了几座炉灶,黑烟直向屋子里冒。
客厅内的电风扇猛向外吹,烟雾就在屋子里团团转。
妈妈开始欣赏每一幅锦旗,她看得颇为费力。多半的锦旗都是粗制滥造的,特别是当中的题字是用浆糊贴上去的,经过若干的时日,浆糊脱落,字也不见了。
“技艺惊人”、“精武报国”……其中有一幅是“铜筋铁骨”,筋骨二字全掉了,就只剩下铜铁二字。
“这到底是什么学校?像是戏班子,又像是打铁铺!”妈妈偷偷向我说。
到这时候,我也不必相瞒了,因为饭后,马老太太也许会来段余兴,让她的学生表演两手。
我发现王文娟、王文美两姊妹也在场,她俩既是陪客,待会儿也可能是余兴节目主持人了。
“这是柔道学校!”我给妈妈耳语回答。
“什么道教学校?……”她没听清楚。
“不!是柔道学擦,锻链身体的,学自卫术、防身术的!”我还顺便摆出了一个掼柔道的姿势。
“啊,你说是打日本拳,哼哼哈哈摔跤的?”妈妈瞪大了眼睛发怔,低声问我似笑非笑地。
“对的,就是这种学校!”
“那算是什么学校呢?”
“现在时兴这种学校,就有人肯花钱学这种玩艺……”
“学打架吗?”
“不!强身强种,锻链体格!”
“你的丈母娘也教打拳吗?”
“她主持教授!”我尽量轻声回答。
“怪不得她像一只猩猩!”
我连忙一声咳嗽加以掩饰,说:“舅父才是校长!”
“他瘦得像一只猴子,也能打架吗?”
“啊,柔道七段,空手道五段!”
“什么称为几多段、几多段的?”妈妈是真的不懂。
“段数就是指他的资格,它和阶级是相同的,比喻说大学小学和幼稚园,分出了学历和等级的!”
“啊,我懂了!”妈妈高兴起来,说:“怪不得小李的太太恭维我为‘麻将九段’呢!初时我还不懂,她给我解释了一番……”
“谁是‘麻将九段’?”舅父雷三封忽然出现在我们的身背后,打岔参加了我们的谈话。
提起了搓麻将,妈妈的情趣就有了好转,说:“有人恭维我的麻将是‘九段高手’!”
“我不相信,我由七岁开始搓麻将,差不多有四十年经验,还从未遇见过‘九段的高手’呢!”雷三封故意抬杠说。
“你除了会打日本拳之外,还会搓麻将吗?”
“我是逢赌必精的,不相信可以当场试验!”他说。
“好的,吃完饭摸几圈,灵不灵,当场试验!”妈妈说。
这时,马莉莎溜了过来,偷偷地踢了我一脚。
我很了解马莉莎的用心,她深悉雷三封的赌品,雷三封是逢赌都来劲的。不管张三李四,生熟朋友,有赌局他必坐下。但是他的收入有限,不够他输的,所以经常欠赌债,有时候还赖债呢。
因之,马莉莎不愿意妈妈和她的舅父搓牌,就恐怕双方闹得不愉快。
客人到齐了,筵席也告开始。妈妈是属于“养尊处优”的人,对饮食至为讲究,除了在搓麻将的时候,有时候揣一只饭碗在麻将桌子上边搓边啃也没有怨言的。
福州菜的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