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一双长腿盘在身前,看着尤瑟夫踱着步。
“我一整晚都盼着做别的事情。”他又吻了她,“我给你弄点喝的好吗?”
“这个男人从来没想过在大白天和女人做爱?”
“我记不得,很久以前了。”
“什么时间?”
“巴勒斯坦。”
“我在贝斯沃特有间公寓。在苏塞克斯花园。我们要去吗?”
她吻了他,说道:“那是非常舒服的累。”
尤瑟夫转过身,双臂交叉在胸前。
“我说了,关掉。”
她看了看表。将近九点钟了。
“去吧。”
“你在那儿干什么?”
“顺便问一句,你去的是巴黎的哪间夜总会?”
他扭开了灯,一盏廉价的立灯放出光线,投射在天花板上,他将钥匙放在门边的一张小桌上。杰奎琳将手袋放在了钥匙旁边。沙姆龙的训练开始派上用场了。她迅速审视着房间。这是一间革命知识分子的寓所,陈设稀疏,实用简约,如同进了野外的营帐。地毡上覆盖着三块廉价的东方风格的地毯。茶几很大——那是一块方形的大硬纸板,盖在四座煤砖的墩子上,四把互不搭配的椅子各站一边。桌子中央是一个烟灰缸,足有餐盘大小,其中残留着几种品牌各异的烟蒂,有几枚还沾着唇膏的印迹,包括两种不同的颜色。烟灰缸周围有五六只小杯子,其中残留着土耳其咖啡的污渍,形状好似罗夏墨迹测验的痕迹。
她小心地拿起钥匙,不让它们发出任何声音,然后选出第一把:开临街大门的耶鲁型钥匙。她将它放进盒子里,盖上盖子,压紧。她打开盒盖,取出钥匙。倒模形成,很完美。同样的工序,她又重复了两次,一次是第二把耶鲁型钥匙,另一次是防盗门的钥匙。她拿到了三副完美无缺的倒模。
“我的家乡是利达村。同代尔亚新一样,利达这个地方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叫作洛德。他妈的锡安主义者在那儿建了机场。同阿拉伯自卫者打了一仗之后,犹太人进了利达村。那真是一片恐慌。二百五十名阿拉伯村民死于战火。村镇被攻陷后,那个司令问本·古里安,怎么处置阿拉伯人。他说:‘让他们走!’驱逐的命令实际上是伊萨克·拉宾签署的。有人告诉我们全家,限十分钟之内收拾好东西,把一只旅行袋尽可能地装满,然后离开。他们开始逃亡。犹太人讥笑他们,向他们吐口水。这就是巴勒斯坦的真相。这就是我的身世。这就是我恨他们的原因。”
“在厨房。”
“事实也的确如此。你听说过一个叫代尔亚新的地方吗?”
他们行驶到艾奇威路,一转弯,来到苏塞克斯花园。她很想抬头看看,找到加百列设定窃听点的那间公寓。然而她不由自主地盯上了尤瑟夫。她用手指抚着他下颚的曲线:“说真的,你可真英俊。”
尤瑟夫笑出了声,摇着头:“我看你是听信犹太复国主义的鬼话了,多米尼克。巴勒斯坦人会自愿放弃住了几百年的祖宗之地,就为换取几个难民营和一段流放生涯?鬼话。阿拉伯人自己的政府要求巴勒斯坦人离开家园?全是鬼话。”
加百列盯着真人像,塑像也盯着他以牙还牙。
“当然不会。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随口一问。”
“你是哪里人,不介意我问问吧?”
他再次转动身子,望着窗外。
“我想了解,你的后背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我听说过沙提拉。”
“不,多米尼克。是别人对我做的坏事。”
“努力回忆一下,这很重要。”
他们进了公寓。房内一片黑暗。尤瑟夫关上门,随即第一次吻了她。杰奎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