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
如果加百列是个肖像画师,他一定会很乐意为安娜·罗尔夫画一幅肖像。她的脸简直就是上帝之作,颧骨宽大而均匀,一双碧眼可爱得就像猫咪,嘴唇丰盈而柔嫩,下巴如泪珠般小巧。但是,这张俊俏的脸庞上也蕴藏着丰富的情感,加百列可以从中读出很多东西。他觉得,她是个敏感而细心的人,容易受伤,自尊心强,生性高傲,却又意志坚定。
有时候,这张俊俏的脸庞上也会透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哀伤,那是她的能量所在——她那汹涌澎湃的能量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爆发。加百列觉得,这是她脸上最吸引人,也最难表现在画布上的地方。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直在观察他。就算练了那么久的琴,她的双手依然没有闲着,不时在做一些小动作,一会儿玩玩打火机,一会儿敲敲玻璃桌面,一会儿拨弄拨弄遮住眼睛的头发。她身上没戴任何首饰,手腕上没有镯子,手指上没有戒指,脖子上也没挂项链。
“不好意思,希望没让你等太长时间。我跟卡洛斯和玛丽亚下过死命令,我练琴的时候他们不可以进来打扰。”
“没事,能听你练琴是我的荣幸。你演奏出来的曲子简直是天籁之音。”
“其实一点也不好,不过你能这么说,我真的非常感谢。”
“几年前,我在布鲁塞尔看过你演出。没记错的话,那晚演奏的是柴可夫斯基的曲子,感觉实在太震撼了。”
“我现在碰不了那些曲子了。”她轻轻抚摸着左手上的伤疤,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她把手放到腿上,看着桌上的报纸:“刚刚看见你在看我父亲的新闻。对于他的死,苏黎世警方好像知道得很少,是不是?”
“这很难说。”
“你知道警方不知道的线索吗?”
“这也很难说。”
“在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你尽管问吧。”
“你到底是谁?”
“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以色列政府的代表。”
“哪件事情?”
“你父亲被害的事情。”
“为什么以色列政府会对我父亲的死感兴趣?”
“因为我就是那个发现你父亲尸体的人。”
“苏黎世的探长说,发现尸体的是一个艺术品修复师,他来修复拉斐尔的画作。”
“没错。”
“你就是那个艺术品修复师?”
“是的。”
“然后你又是以色列政府的人?”
“在这件事情上,我代表的是政府。”
看得出来,她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不好意思,艾隆先生,我刚练了八个小时的琴,可能脑子还转不过来。你能把整件事情从头开始说一遍吗?”
加百列把沙姆龙在苏黎世告诉他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他说她父亲曾经联系过以色列政府,要求秘密会面,但是没有透露会面的具体目的。上级把他派到苏黎世来,等他到时,她父亲已经死了。安娜·罗尔夫毫无表情地听着,不时用手把玩着头发。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呢,艾隆先生?”等加百列说完,她问道。
“我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想见我们。”
“我父亲是个银行家,艾隆先生,一个瑞士银行家。他有很多公事和私事都不会跟我讲。你要是看了报纸就应该知道我跟我父亲并不亲近,他从来不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情。”
“一点也不讲?”
她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你说的‘我们’是谁?”
“哪个‘我们’?”
“你先前说想知道我父亲为什么想见你们,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