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对吧?”老支书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抽出了一支在鼻子上闻了半天,也没有点燃。
“后来就常听到他们吵架。俺也知道,他们的文化层次差得太多,再加上俺儿子是个那方面有病的人,恐怕任何女人都不能容忍。俺也一直在想,撮合他们在一起是不是一个错误?”
“造化弄人啊,高凤军和柳老师也算是天生一对,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两个人在结婚前就有了孩子。要是放在现在,也不是个事儿,可那时不行啊!不过,那个高凤军也真是个禽兽,玩女人出了事,就一拍屁股走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孙婆子你当时绝对没有错,如果不那样做的话,就是三条人命啊!柳老师、高凤军还有你孙子,他们谁都活不了。”老支书很显然没有避讳某些刺激性的言语。
孙老太太对老支书的言语也丝毫不介意,继续说道:“后来,由于儿媳妇老是受到虐待,所以她和孩子住在我屋里的时候多,住在绍儿那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唉!儿媳很孝顺!对俺那是没话说,白天做饭,晚上给俺洗脚,从来不让俺累着一点。俺知道她这是想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是俺对她有什么恩哪,俺是彻底害了她啊!”
林玲看到在孙老太太那本不清明的眼睛旁渗出了眼泪,于是又把话头岔到孙其名,“后来呢?孙其名怎么样了?”
“那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但是问题也来了——无论怎么教他,他就不管绍儿叫一声爸爸!”
“为什么?是您儿子老打孩子吗?”
“没有,他从来没有打过孩子,而且一开始他也是很疼小名的。”
“是柳老师让他这么做的吗?”
“不是!这个俺知道,儿媳多次教过他,让他喊绍儿爸爸,但是小名就是不叫。后来儿媳妇还为了这事打过小名,可是那孩子倔得很,就是不叫。”
“孙其名管您叫过奶奶吗?”
“叫的!他跟俺很亲。可能是俺从小很疼他的缘故吧!”
林玲想,有时血缘关系真是一道难以说清楚的鸿沟,即便常年生活在一起,血管里的鲜血也不会流淌在一块。
“您儿媳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村中老师的?”
这个问题被老支书抢了过去,“文革结束后,孙家的农活也不多,所以柳老师就找到我,说想给村里的孩子们上课。我当时也想,孙绍那个家伙恐怕也干不了什么农活,让两个女人一个孩子怎么支撑这个家呢,我就找县里面申请,设了这个教学点,而且县里也答应每个月都给柳老师发工资,但是教师编制一直没下来。”
“我听说,孙其名从小就让他妈妈送到村外去上学,这是为什么啊?”
“很多原因,孩子跟他爸爸合不来是一个,还有柳老师也想让这个孩子有出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老支书又抢了孙老太太的话。
“因为有人资助他!”孙老太太没理会老支书的话,不紧不慢地说道。
“资助?”
“像俺们家这样的条件,如果没有外人资助,怎么能供得起一个孩子在外面从小学读到大学呢?”
林玲觉得,孙老太太虽然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心里非常明白,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铁一样的证据作依托,“那您知道是谁资助了您的孙子吗?”
孙老太太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会不会是高凤军?”老支书显然也认同了孙老太太这种推测。
“不是他,他曾经来过,送来过钱,儿媳妇把他轰走了!这事你们恐怕也是知道的,俺想儿媳不会去找他吧?”
“可是他是孙其名的亲生父亲啊?”老支书有点着急,显然是在指责孙老太太的想法太过固执。
孙老太太好像在故意回避高凤军的问题,一问到这里,她就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