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
“为什么?”
“我想知道那边什么样。”
“什么样?”
“暗得很。”两肋疼痛得让他眯起了眼睛,他龇牙咧嘴地叹了口气。他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费我思呢,”他说,“查到什么没有?”
“我昨天让杰茜卡跟进这条线了。电话号码簿里没有这家公司的条目——”
“想不到,想不到。”
“企业登记所那边也没有什么线索,这家公司既没有电子邮箱地址,也没有网页,互联网上能找到的叫费我思的商家倒是成百上千,做的生意从代人遛狗服务到提供露骨的色情作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不过没有哪家可以明确看出是设在爱丁堡本地的。分区特别职务队的人说,他们连叫费我思的桑拿浴房都没听说过,叫这个名的膝上舞俱乐部也是一样闻所未闻。”
“你们应该去找那种粉红卡片,到电话亭、公共厕所、酒吧、俱乐部,这些地方去找。”杰克森开始体验到一种久违的感觉,有一刻他并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可是后来他明白了,那是办案的感觉,想尽办法将断裂的线索连起来,想尽办法让连起来的线索通向一个答案,这些足以让人精神亢奋。(跟我说实话,杰克森,你觉得自己没有阳刚之气吧。)“你们找街妓问过吗?”她说:“我知道你开始转动警察的触角了,把它们收起来吧。”她的嘴唇被她咬出血过,他看到那上面有个伤疤,看来她是经常咬嘴唇的。她看起来自制力那么好,可是这种让自己出点血的行为表明她可能患有多种导致行为异常的神经官能症。他想到了吃自己尾巴的蛇,大口大口地把自己吞吃掉。他不知道她来法院做什么。他没有问,他只是说:“昨晚袭击我的那个人,特伦斯·史密斯,你也可以叫他本田男,他跟昨天的一起道路暴力事件有关。他是个躁狂的疯子,完全无法无天,会让你想到北欧的狂暴武士。”
“你看到了吗?你是做什么的呀,难道是职业目击证人吗,四处游荡寻找罪案现场?”
“不是,我是被诅咒了。”她笑着说:“谁诅咒你了?”他说:“我想是我自己吧。”因为他就是个傻子。她笑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看到他在大街上拿着根棒球球棒要打一个人,而几小时之后,这家伙又想要对我不利,他威胁我,让我对自己看到的事情守口如瓶。他知道我的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你是那次道路暴力事件唯一的目击者吗?”
“不是,”杰克森说,“有好几十人都看到了。他没看到我,照道理说他应该去找那个插手阻止了他的人才对——有个人把公文包扔到他身上了。说不定他也已经警告过那个人了。”
“说不定他就是想行凶打劫,没别的,威胁之类的都是你联想到的。”
“联想?”她一直那么专注地听着,他还以为她是相信他的。他一下子觉得灰心丧气了。
“看看现有的证据吧,”她说,“你说你目击了一场道路暴力事件,那次事件的所谓行凶者后来袭击了你,可事实是你自己对袭击对方的指控已经认罪了;你说你发现了一具死尸,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死尸的存在。你是个百万富翁,可你到处闲逛,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得承认,杰克森,证据对你很不利。”他的名字意外地从她口里出现,这比她提到他的经济状况更让他惊讶,不过他马上想到,她肯定调查过他的背景了。她可不是个傻子,而他则是头上有罪名,身上有淤青。他说:“你的嘴唇上有血。”
<hr />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