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凶手的第二击
给了哪里?”
“是一份私人电报。特德的母亲就住在爱丁堡。稍等,先生,我很了解特德;我不能想象,他会因为什么事,而专程跑去那里,如果他真的去了那里的话,但是,我想,我最好还是在他莫名其妙地被捕之前警告他,让他回伦敦来……”麦克唐纳警官手舞足蹈地说道,“然后,我又回到拉蒂默家,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
麦克唐纳警官的眼神,在暗淡的、满是阴影的大厅里游移。他说:“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个仆人听到,特德在对一个声音说话。他们说那声音很高,而且怪腔怪调的,说话的速度很快。他们说,它不是从他的房间,就是从外面的阳台传过来的。”
在那些未加修饰的语句当中,有些东西,给这个冰冷的地方,顿时带来了新的恐惧。麦克唐纳感觉到了,甚至马斯特斯也感觉到了:它让人想到,没有脸庞的模糊的人影。
亨利·梅里维尔爵士抱臂坐着,心不在焉地眨着眼睛;可我觉得,他有可能在任意一个瞬间,忽然站了起来。
马斯特斯说:“声音?……什么声音?”
“听不出来,先生……就是那种情形。”麦克唐纳轻轻摇头说,“我第一次到那幢房子的时候,马里恩曾跟我提到过,早晨有仆人听见,房子里有声音,她想叫我査一査看。但是,我把它给抛到脑后了,直到从尤斯顿回来才想起来。当时她外出了,所以,我把仆人们叫到一起,问了他们一些问题。
“你记得,昨天晚上离开我们的时候,特德看上去有一点——嗯,动摇和沮丧。今天早上大约四点半的时候,拉蒂默家的管家——一个名叫萨奇拉马赫的、冷静的家伙,被石头砸上窗户的声音惊醒了。我要说的是,那栋房子远离街道,四周环绕着花园和一栋髙墙。那么,萨奇拉马赫从窗口向外张望(当时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听到特德叫他下去,帮他开门;特德说自己把钥匙丢了。
“萨奇拉马赫一打开前门,特德就往前倒在了地板上。他在喃喃自语;萨奇拉马赫说:当看到特德回来的时候,他顿时吓了一跳,因为他脏得就像一个打扫烟囱的,身上满是蜡烛油留下的斑点,两眼无神——手里还抓着一个十字架。”
最后一个细节那么奇怪,连麦克唐纳警官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局促不安地,好像在等待评论。结果他真的等到了。
“抓着十字架?……”亨利·梅里维尔爵士重复着说,忽然动了一下,“这可是条新闻,没错。宗教性质的思想转变,不是吗?……”
马斯特斯用平和的声音说:“那男孩是个疯子,先生;就这样。我本该告诉你的……宗教?……正好相反。哼!……”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当我问他,是不是在祈祷的时候,他突然跟我发火,好像我在侮辱他一样。他说:‘我看上去像一个道貌岸然的卫理工会教徒吗?’或是这一类的傻话……”
“继续,伯特,还有什么?”
“就这些了。他告诉萨奇拉马赫说,他走了很远的路回来,等找到出租车的时候,都已经走到牛津街了。他说不要等马里恩,她很快就会回来的;然后,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白兰地,接着就上床睡觉了。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在大约六点钟。有一个女孩儿起来生火,她是从三楼下来的,正好经过特德的卧室。当时外面很安静也很黑,花园那里起着雾。经过房间的时候,她听到特德用很低的声音,正在嘟哝着什么;她以为他在说梦话。
“然后,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了。那女孩儿发誓说: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显然很难听,把那女孩儿吓得半死;她说话的速度很快……之后她自己恢复过来,并且想到了其他一些事情:大约一年以前,有一天晚上,特德醉醺醺地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