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会不断透过缝隙渗进去,过去会篡夺现在,逐渐主导一切。盖格感觉得到自己的脉搏在体内敲打,如越来越大声的内在定音鼓,血液及器官如音槌和砧琴。他开始以自己独特的步伐绕着后院四周漫步,手指在两侧跳动。
“嘿,”艾斯拉说,“我可以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盖格。”
“跟那个辐射侦测器一样吗?”
“对,跟那个辐射侦测器一样。别说话了。我需要想事情。”
盖格再吸一口香烟后让它掉下来,看着烟屁股的最后一丝烟雾往南方吹去。他想再点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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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把公用电话的话筒紧紧贴在耳朵上,这样他才能在自助洗衣店的噪音中听到答录机的电子留言。他的另一只手牵着莉莉,她似乎在洗衣机和烘干机此起彼落的混杂韵律中,找到了最主要的节奏,并随之微微摆动。他还感觉到贝瑞塔砸烂雷的脸时的余波从手掌透过手臂传上来,有什么地方松脱了。
“是我,”机器哔一声后哈利说,“我们得谈一谈,非常、非常重要,关于霍尔和马瑟森还有那孩子还有他妈的整件事。我在坦原的一家自助洗衣店里。我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但霍尔和另一个家伙出现在我家,想找出你在哪里,如何把那男孩找回来。这些家伙是重量级的,霍尔是个狠角色,我用公共电话是因为霍尔可能窃听了我的手机,所以别打我手机,已经关机了。我会再打一次,或是你打给我——拜托!”
挂断电话时,他注意到几个顾客从衣物分类、折衣服的动作中停下来,瞪着那个对着电话大吼的家伙,他并没意识到自己在大吼。他牵着莉莉到墙边的一排椅子前坐下。他受的伤、疼痛的膝盖感觉像水球一样。
“莉莉,坐下,”他说,推了她一把,可是她还是站着,一前一后的转换着重心,被机器的噪音给迷住了。离开褐石建筑时,他拉着她走了三条街才招到计程车。司机问他要去哪里时,哈利过了十秒钟才回答。在一个充满目的地的城市里,他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而哑口无言。最后,他告诉司机自己需要使用公用电话,他们在坦原大道上慢慢地静静开着,直到司机看到自助洗衣店刺眼的荧光灯。
看着机器翻滚、旋转,哈利仔细回顾,德库宁画作的说法已经完全没有真实性。大卫·马瑟森有什么东西,或知道什么事,霍尔迫切地想要拿到这件东西或是找到他本人。霍尔显然是个怪人,似乎最先进的追踪科技都能到手。绑架和暴力不是问题,这个男人在一个任君选择的世界里拥有上层完全的授权。可是,哈利无法想出他们是怎么找到他家的,他让自己无法被追踪,无法被找到,所以霍尔是怎么坐在他的客厅里,等他从淋浴室出来?他用舌头擦擦嘴巴内侧,吞了两颗制酸剂消除挥之不去的呕吐味,可是没有用。
莉莉放掉哥哥的手,开始用中指指尖慢慢地追踪右脸颊上的一条线,从颧骨到下巴上上下下,像她开始唱的伴奏韵律。
“哈罗黑暗我的朋友,我又来跟你说话了……”
“莉莉,你最近很爱讲话,你怎么会开始唱这首歌的?因为闪亮的灯泡吗?”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莉莉朝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走去,他双腿交叉坐在母亲脚边的地板,她正在折的床单上装饰着丢蜘蛛网的蜘蛛人,飞过超大字型的“轰!”和“卡炮!”之间。
哈利漂流过一九九〇年代在大学高地区陡峻的记忆之墙,当时他妹妹的内在齿轮开始松脱,他收留她,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卧室里。在夜晚最寂寞的时刻,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半睡半醒着,莉莉会拖着脚步走进来,踌躇地对着他低声说:“哈利?”不太算是在问问题,而是邀请他分享自己移转的心灵想像出的异想天开冒险。后来,这些探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