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接到她的一封信——那是染了香水的上等信纸——她告诉我,我在她的地上盖房子。”
“那你怎么办?”
“那时候我已经一切就绪了。我问卡生为什么他没告诉我他要离婚,他说那没什么,他可以控制她。他雇了侦探跟踪她,说她红杏出墙,他有证据。他说,等他提出控诉时,她就没戏唱了。我自然不会尽信他的一面之词,我说,我想跟他雇的侦探谈谈。”
“谈了吗?”梅森问。
“是的,那个家伙叫拉格兰·达顿。”
“谈过之后,你就安心了?”梅森问。
“安心?”伊登说。
“我看了一眼他提出的证据,就知道卡生说得没错,于是我继续进行我的计划,不理会他太太薇安·卡生的信。”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梅森问。
“噢,卡生提出了诉讼,然后发现他的侦探跟错了人。他们的计划是要卡生指出他的妻子,好让侦探跟踪她。卡生和达顿坐在车子里等,卡生的太太则在开会。结果似乎有好几个女人同时走出大门,卡生说:‘在路边那个穿绿衣服的就是我老婆。’然后就低下身子以免被她看见。他不知道据达顿的说法是有两个穿绿衣服的女人,他说的跟达顿看见的不是同一个人。
“达顿跟踪的那个女人的确有婚外情,他蒐集了一堆证据给卡生,说他绝对可以打赢官司。卡生控告他太太红杏出墙,我则让卡生继续盖我的房子,但官司开打之后,才发现卡生根本弄错了。结果法官判定一块地是卡生的,一块则属于他的太太薇安·卡生。我的房子刚好盖在两块地中央。
“我本来以为只要付钱就可以解决了,因为我犯了错,愿意付出代价,于是我派人去找薇安·卡生。我的经纪人告诉她,说我很抱歉,愿意出钱买她的地……但显然她以为我和她丈夫是一伙的;她非常生气,告诉我的经纪人说我可以去死。
“我觉得,若是我搬进房子里去,就可以占地为王,再慢慢解决事情。但薇安·卡生可没这么容易就罢手,她让法官签署了一张禁制令,禁止她的丈夫以及所有和她丈夫有生意往来的人干涉她的财产。我上个周末离开时,她雇了一个测量员、一队建筑工人和一个锁匠。他们在房子的墙上钻洞,把属于她的土地上的建筑物用铁丝网隔了起来,连游泳池也隔成两半。我回去时,她已经住进了她说是属于她的那一半屋子,我则在铁丝网的另一边。她给我一份禁制令的副本,告诉我她打算照上面的话做。”
“法官是哪一位?”梅森问。
“休威·古德温,就是审理他们离婚案的法官。”
梅森皱起眉头。
“我很了解古德温法官,”他说。
“他非常尽忠职守,总是将案子判得使两造都能得到应得的正义,技术细节使他不耐。”
“但这次他可搞砸了。”伊登说。
梅森沉思地蹙眉。
“你结婚了吗?”
伊登摇头。
“我结过婚,内人三年前去世了。”
“你自己一个人要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我也不晓得,”伊登说。
“我喜欢设计东西,我设计了这栋房子,然后就着了迷,非得把房子盖起来住进去不可。”
“你是做什么的?”
“我想你可以说我是个退休的投机家。我靠买卖赚了不少钱,我喜欢买卖,我会买任何看得顺眼的东西。”
“你从来没见过卡生太太,只跟她丈夫打交道吗?”
“正是。”
“你何时第一次见到卡生太太?”
“昨天,”伊登说。
“星期天。我周末渡假回来,就发现房子中央竖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