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怪客来访
哮道,炮场上一片沸腾,张家的后生们来了劲,在张全福的带领下,个个俱是干得异常卖力。
此刻,十多个强壮的后生正抬着一个重达五六百斤的硬木舂子,奋力地冲撞着半踏的土方。唐清愣了愣,脑海中突然想到了那部叫做《红高粱》的电影,片中的那些男人,也是这般的强悍,也是这般的充满着野性的力量。
“开山哟——”唐家有人拉响了号子。
“呼嗨——”场上,很快传来了如雷般的响应。
“惊神哟——”
“呼嗨——”
雷鸣般的号子让唐清体内的血液激荡不休,一股发自内心的原始冲动,让他止不住有种想跟着呐喊的念头。放眼望去,只见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挑土的、搬石头的、撞木舂的,一切看上去很是纷乱,却又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这里,是属于男人们的角斗场。
“呵——”唐老虎笑了笑,领头往炮场前的树林走去。
当地有个风俗,在放炮炸坡前,除了要在山顶插一面红旗,还必须要先将炮场的树木放倒搬走。有些山头如果不插红旗,是无法炸开的。但这伐树的活计却不比张家清理路基来得利索,多数的树木都有水桶大小,台湾老板倒是会想,就地取材省去了不少麻烦,所有的木材都能派上用场,虽然在这些木材上花了不少钱。
砍树是一项细腻活,说是砍树,其实乃是用钢锯锯断,木材的锯口不仅要平整,而且下手点更要选对,否则一旦遇到节骨眼,即使是钢锯也奈何不得,否则便得重新选下手点,这样一来,这根木材也毁坏了不少。
唐老虎是锯木的老行家,每根要放倒的树在选择下手点的时候,都是由他亲自操刀,找准地方后方才交给族人们去做。有了他的指点,唐家的后生们自然便干得格外顺手,树林中不断传来“跨啦”之声,那是大树被锯倒后的落地声。
到了下午四五点时分,该放倒的树已经全部被剃掉了树枝,俱是光溜溜地横在地上。
见状,唐老虎开始分配人手准备将大小木材清走,重的木料少不得要三四个人一起扛,最后安排到儿子唐清的时候,唐老虎却碰到了麻烦,原因是儿子唐清不肯和年老的本家爷爷一起共事。
“你这娃,怎么不服安排呢?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以为你学到不少东西,原来没有任何变化。”儿子在族人面前给自己脸上抹黑,唐老虎是个急性子人,火气立时便上了头,当年在生产大队当队长的时候,整个大队的活计同样也都由他来安排。
“谁说的我不服从安排,只是看到小爷这么大的年纪,这山路不好走,万一脚下一个不稳岂不是很危险,我只是想把他的活计全部摊到我的肩上来,如此而已。”唐清冷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顶道。
他的话立时在所有族人中引起了惊叹,老一辈的人赞赏唐清的孝敬,后生辈的人却佩服唐清的勇气。
想不到儿子另有高论,唐老虎脸色有点难看,当下点了点头,气鼓鼓地说:“好,你能,既然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可不要怪我,两个人的活该是多少分量,你可要搞清楚。”
说罢,自是和搭档开始动手,俩人抬起一根两三百斤重的枞树往工地旁的空地走去。
唐清看了一眼父亲的背影,心中岂有不知道他的话中之意的道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是空话大话,便也找了一根两百多斤的木材。
扛上肩膀走了一段路程后,这才发觉事情远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山路不平坦,且路旁多草木荆棘,肩膀上的木头难免会被磕碰到,碰到这种情况,总要花上他很大的力气方能校准方向摆脱纠缠重新上路,之前本是嫌本家小爷年纪过大,怕和他在一起会耽误了自己,此刻,才知道强手不如帮手,肩膀早已被磨得火辣生疼,才走到半路,父亲和大伙却已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