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日野原学长从后方架住跟春太拉扯着枕头的我。
“……预付?”
不出所料,萩本兄耸耸肩。“睡眠学习那种不科学的做法,我们发明社不可能认可。”接着他伸进工作服内侧,拿出一个茶色信封袋。
“用得到记忆调色盘的,从头到尾只有快速动眼期中的本人。但只要运用一个方法,第三者就可以操作记忆调色盘,强制涂改梦中的颜色。”
我看着萩本兄弟在讲台上像汉堡般摔在一起,猛然回过神。
我像拿到压岁钱的小学生一样,把茶色信封袋倒过来抖了抖,里头掉出一张笔记本纸张大小的纸片。日野原学长跟春太从旁看过来。
“……是啊。小千,惊人的在后头。”春太神情爽朗。
“这是什么?”
我发出“啧”的一声。
“在那边皱眉的你。”
我突然被萩本兄的教鞭指到。又是我?
“你知道‘临终摇米’这个词吗?”
“以前吃不到米的百姓在临终前,会请人在耳边摇动装着米的竹筒。这是一种习俗。这样一来,据说百姓就能心满意足地死去。”
“就是闹钟的原理吧?”春太举手发言。
“住在美国喀拉哈里沙漠的布什曼人会在土地挖洞,睡觉时将耳朵放进洞里,这样就能随时靠声音察觉危险。此外,也有患者陷入好几年的昏睡状态,都没有醒来,最后靠着血亲的呼唤苏醒的案例。我想强调,在半清醒状态——也就是做梦的快速动眼期,听觉在五感之中特别活跃。”
我抬起头,敬佩地注视着获本兄。
我的鼻水忽然流出来,喷嚏打个不停。抗过敏药的药效过了。我跪下来用卫生纸擤鼻涕,慌忙想伸手拿书包,此时荻本兄的手掌伸到我面前,掌心放着一颗可疑的药丸。
“他们不认可爱迪生。”日野原学长说,而我满心都是尽早离开的强烈冲动。
“这相当不妙,她在野生丛林中会活不下去。”
完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也举手发问:“然后呢,听觉跟三个颜色有什么关系?”
“人类在快速动眼期时,认知到声音而非言语。假设听得见好了,睡着的人要是叫律该怎么办?他说不定听到录就会醒过来哦。”
“……有是有。”
《例题》想在梦中重现,自己和初恋对象在樱花季相遇的回忆。
荻本兄没符错失我脸上闪过困惑。
“也就设说,你会用记忆的调色盘为原本黑白的梦境着色。如果有人梦里没有色彩,就表示在快速动眼期中,那人的脑部活动并不活跃。这多半发生在身心疲劳的时候。”
“等、等一下,好吗?让我整理一下状况。你们把自己创造出的发明卖给这所学校的学生,这里我还搞得懂,可是不是告诉对方原因,再还钱就解决了吗?如果立场相反也就算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人会是哪来的笨蛋?我注视着社办拉门。拉门以猛得几乎毁损的力道敞开,一名将枕头抱在腋下的男学生满脸怒色地冲进来。
嗯嗯。
“……只要用一个方法?”这是卖关子的惯用句。
我一个人激动不已,而加入春太的简报会议再度开始。
“你做过有颜色的梦吗?”我反而被获本兄问问题。
萩本兄噗哧一声,他忍着笑意。
“真的。如果要当成商品贩卖,至少得做过一千次的临床实验。”
此时,萩本弟将模造纸贴在银幕的替代品——白板上。
我慢慢从椅子上起身。察觉到危险的萩本弟拿来卷起的模造纸,准备贴到白板上。荻本兄按捺住动摇的心情,继续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