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多少恨,当年事
“比如赶走他?”
“不是,老妈会马上找他回来,扯一些婚姻神圣之类的狗屁。”
“那是什么?”
“我说了,解决他。”
谢伊沉默片刻,说:“你是认真的。”
我搞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直到看见他的表隋才意会过来。
“对,没错。”
酒吧里闹哄哄的,从地板到天花板充斥着噪音、温热气味与男人的号笑声。我们两个却像结冰似的动也不动,我彻底清醒过来。
“你想过动手。”
“别跟我说你没想过。”
谢伊将高脚椅拉回来,重新坐了上去,眼睛一直盯着我。
“怎么做?”
我没有眨眼,只要稍微迟疑,他就会当成小孩胡说八道,掉头就走,顺便带走我们的机会。
“他经常气呼呼回家,每星期有多少晚上?楼梯快要塌了,地毯也破了……他早晚会被绊倒,连摔四级楼梯,撞到脑袋。”光听自己大声说出口,我心脏就几乎跳到喉咙。
谢伊喝了一大口酒,认真思考,接着用指关节揩揩嘴巴。
“摔倒可能不够,搞不定。”
“也许行,也许不行,但至少能解释他脑袋为什么破一个洞。”
谢伊看着我,眼里除了怀疑,还带着从小到大头一回出现的敬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得两个人做。”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没办法搞定。”
“他可能还手,可能需要移动他,可能有人醒来,可能需要不在场证明……一个人动手很可能出什么差错,两个人的话……”
他用脚踝勾了一张高脚椅过来。
“坐吧,晚个十分钟回家没区别。”
我拿到酒,我们两人手肘靠着手肘坐在吧台喝酒,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谢伊说,“我试了好几年,想找出办法离开。”
“我知道,我也是。”
“有时候,”他说,“我有时候觉得要是想不到办法,我可能会疯掉。”
从小到大,这是我们最接近兄弟交心的谈话,感觉真是好极了,让我吓一跳。我说:“我已经快疯了,不走可能疯掉,我感觉得出来。”
他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
“是啊,卡梅尔也是。”
“有时他发作之后,洁琪会变得不大对劲,恍忧惚惚。”
“凯文还好。”
“那是现在,就我们所知。”
谢伊说:“这么做不但对我们好,对他们也是最好的事。”
我说:“除非我搞错了,否则这不只是最好的事,也是我们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事,唯一的。”
我和他的目光终于交会。酒吧更吵了,有个家伙兴奋地讲到笑点,角落传来粗鲁淫秽的哄堂大笑声,但我们眼睛眨也不眨。谢伊说:“我想过这么做,想了两三次。”
“我已经想了好几年。想很容易,做起来……”
“是啊,完全不一样的,会很……”谢伊摇摇头,眼睛四周浮现白圈,只要呼吸鼻孔就会张大。
我说:“我们行吗?”
“我不晓得,我不知道。”
又是漫长的沉默,两人各自回忆最喜欢的父子时光。
“行吧,”我们同时脱口而出,“应该可以。”
谢伊向我伸出一只手,脸上是红一块白一块。
“好吧,”他呼吸急促地说,“好吧,我干了,你昵?”
“我也干了,”我说着和他击掌握手,“我们上吧。”
我和他都拼命用力,仿佛想要弄伤对方似的。我感觉那一刻在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