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支离破碎
让你那颗蠢脑袋听懂。我警告你,接下来十分钟,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知道你很想搬出你讲给肯耐迪的那套说词,可惜由不得你。你只能选择一件事,就是回答之前要不要先吃几个巴掌。”
她低头想躲,但我一手抓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我。
“在你选择之前,别忘了想想:我还要多久才会失控,将你的鸡脖子扭断?这里的人都已经认定我是吃人魔汉尼拔医生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好像决定说了,但我没让她开口。
“你朋友肯耐迪警探或许不怎么喜欢我,但毕竟和我一样是警察。万一你被打成人浆或死到没剩,你想他难道不会明哲保身吗?还是你真的认为他更在乎一个性命根本不值五镑的蠢妓女?他绝对马上将你这个破麻袋扔了,伊美达,因为你就是破麻袋。”
我认得她的表情、松垮的下颚与瞪大到眨不动的茫然双眸。我在我老妈脸上看过不下一百次,在她知道快要被打之前。但我不在乎。我想象自己一手撕开伊美达的嘴巴,霎时发现自己真的想动手,差点喘不过气来。
“既然别人问话的时候,你不介意打开自己那张脏嘴,现在轮你对我开口。你到底跟谁说了我和萝西的事?谁,伊美达?究竟是谁?你那贱人老妈?你他妈的以为自己……”
我想她随时会像放毒一样朝我吐实,是你酒鬼老爸,那个肮脏龌龊的色胚,而我也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到她张开血盆大口,几乎贴着我的脸吼:“我跟你兄弟说了!”
“放屁!你这个撒谎女人。那是你塞给球王·肯耐迪的垃圾,他竟然信了。我看起来有他那么呆吗?有吗?”
“不是凯文,你这个猪头,我告诉凯文做什么?是谢伊,我跟谢伊说了。”
房间霎时沉寂,有如下雪般的无边宁静,仿佛这世间声音从不曾存在过。过了不知多久,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回扶手椅,全身麻木,仿佛血液不再流动。又过一会儿,我发现楼上有人打开洗衣机,伊美达缩进沙发靠垫之间,脸上的惊恐神情说明了我的表情有多骇人。
我说:“你跟他说了什么?”
“弗朗科……对不起,真的,我没想到——”
“你跟他说了什么?伊美达。”
“就……就你和萝西,你们打算私奔。”
“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
“星期六晚上,在酒吧里,你们离开的前一晚。我心想,哎,都这个时候了,说出来又何妨?不可能有人来得及阻止你们——”
三个女孩靠着扶手,头发闪亮飞扬有如小马,她们心里满怀企盼,美好的夜晚充满了无限可能。真的什么都有可能。我说:“你敢再瞎扯烂理由,我就一脚踹烂那一台偷来的电视。”
伊美达闭上嘴巴。我说:“你跟他说了我们何时要走?”
她快快点头。
“也告诉他你要把手提箱放在哪里?”
“呃,没说是哪个房间,反正就是……十六号里。”
肮脏的冬日阳光穿透蕾丝窗幔照得她一脸恶相。伊美达瘫在沙发角落里,过热的房间弥漫着油脂、香烟和垃圾的臭味,让她看来像是蜡灰的皮包骨。我想不透她到底贪求什么,值得她拿这一切去换。我说:“为什么,伊美达?他妈的为什么?”
她耸耸肩膀,但答案缓缓浮现在我心中,在她双颊的淡淡红晕里。
“不会吧?”我对她说,“你喜欢谢伊?”
她又耸肩,动作更快更不耐烦。三个青春灿烂的女孩打打闹闹,大声尖叫:“曼蒂要你问他想不想去看电影……”
我说:“我以为喜欢他的是曼蒂。”
“她也是,我们都是——除了萝西,一堆女孩都是,随他挑。”
“所以你出卖萝西好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