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爱恨情仇,我们共同的青春遥望
生的时候我们气啊、激动啊、不平啊,然而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轻笑一下,不再提。而生活就是这样的,许多的哭声都是低沉的,许多的呐喊都是无声的,许多的翻涌和蜕变都是孤独的。一个人、一个家庭的不幸在时间的长河里算得了什么呢?一天、一段时间的哀伤在“人生”这样的大字眼中又能占到多少分量?然而谁说我们不在乎!在法兰奇的小说中,洋溢、蔓延着这种普通点滴的哀伤,我们终于欣慰地感受到原来普通人的哀伤也是有人在乎的,也是可以被书写的,原来我们经历过的,人家也经历过!而当我们读过故事起伏过呼吸迷蒙过眼睛后,反倒可以更加坦荡地看待生活了。
5.语言犀利有趣。这个“有趣”,绝对不是“滑稽”的意思,而是贴近人物,有个性特点。法兰奇毕竟是学过表演甚至做过演员的,深知何为“对白”。她的人物,说话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利落和狠重,叫人展颜或者怅惘。比如中主人公那个啰唆、坏脾气又好心肠的老妈,说出来的话那么不中听但又那么真切——有多少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母亲,也是那样子把孩子们给“咒”“骂”大的啊。
回到这本小说本身。故事是纠结的:十九岁的弗朗科和萝西,彼此的家庭都伤痕累累,破碎,不幸福。他们在这样一个喧嚣而贫瘠的小地方(忠诚之地)再也过不下去了,便相约着一起离开,去往英国,去打拼属于自己的新生活。然而约好的那个夜晚,萝西却没有来。弗朗科痴痴地一直等到天色变成浅灰,最后只得失望地孤身上路。萝西此后杳无音讯,弗朗科一直以为她是临时转变注意,决定丢下他,自己出去奋斗了。弗朗科后来成为了都柏林特警组的一名卧卝底警卝探,在死生契阔中跌宕人生。二十二年来,他总是在隐隐地寻访着萝西的下落,翻阅各种犯案记录,渴望找到她的名字。他想象她的奋斗或飘零,幸福或落拓,美丽或憔悴,他想象总有一天能与她再相逢,让她见识到他的重生,报复她。萝西青春曼妙的身影成为了魅影一般的存在,时刻缠绕他心头。直到妹妹洁琪的一个电话告诉他:就在他和萝西当年相约的十六号老屋,发现了萝西的手提箱,箱子里还有两张过期了的船票(往英格兰的),以及一系列身份证明之类的材料。弗朗科跌跌撞撞地几乎是飞速还家,摆脱掉同侪的种种阻挠想要一探究竟,却最终发现了萝西的尸骨!——原来,她从来没有背弃他!那么,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那么美丽而美好的萝西到底惹怒了谁,要终止她十九岁年轻美好的生命?而就在发现萝西的遗体后不久,弗朗科的弟弟凯文在十六号旧屋坠楼身亡,这又是怎么回事?凯文的死和萝西的死之间有关联吗?
发誓再也不回家的弗朗科,不得不在忠诚之地长久地盘桓。他任何物证都没有,也找不到,只能凭对这里每一个人的印象和跟他们的关系,不断的寻访、交谈,去点滴拼凑、再现案件发生时的情境。很多烦扰、喧嚣、愤懑、不甘、嫉妒都被翻腾了出来,很多当年和再早年的往事又突然浮现,相互交缠。成长的苦痛、青春的幻灭、面对市井人生的无奈或从容,茕茕徘徊,猎猎不息。
真相的揭开让人惊愕同时又叹惋,也是让弗朗科心碎的。此时的他面对家人和旧友,还有自己心爱的女儿,将何去何从?我想,作者法兰奇写到此处,肯定在对一个作家的一部作品是念念不忘的,即托马斯·沃尔夫的《你不能再回家》(You Can't Go home)。这个“家”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成长的地方,他来自的地方,更代表着一个人的过去和往事,我们只能说,你想逃离什么,与其逃离,不如回去真诚地面对和解决。只有从往事的羁绊中痛快拔出,才能更傲然地继续今后的人生。
“过去的从未死去,甚至都还没有过去。”(t is never dead,it's eve